间哪有什么真实呢?”
说完,她默默的看向窗外。
初冬的午后,阳光温暖但不炙热,柔柔的撒了进来。他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好像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些事,一下子被拉的遥远起来。他人的不解与谩骂,身在高位的压力,粉丝的期待,一切的一切,都无关紧要起来。
重要的是,这一刻,他还活着。
可以这样坐在温暖的房间里,喝一杯香浓的咖啡,看着自己喜欢的人。
“有段时间,我很害怕自己像烟花一样,看起来绚烂,可转瞬即逝,只留下刺鼻的硫磺味。”他开始有了倾诉的欲望,“鬼知道我曾经有多么憧憬烟花的绚烂,然而它真正到来时,我却又像个胆小鬼一样。”
“在一瓶酒被开启之前,我们总是会好奇它的味道,这是人之常情。可即便是喜欢的事,也可能会厌倦的,更何况也许那些并非我们所真正热爱的。”她平静的看着他,他却感受到了她的共鸣。
“我听过你的歌。”她歪着头,眼里噙着笑意,“感觉好像在无病呻吟。”
他再次愣住,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直白的点评他的作品。他张张嘴,想解释什么。但又无从说起。比起战场上的残酷,他的那些烦恼似乎确实有些无病呻吟。
“但后来我才明白,并不只有生死才是大事。每个人每一瞬间感受,都可以很重要。而且,”她抿了抿嘴唇,“你的声音很性感。”
那个下午,他们聊了很多,最开始还是颇为严肃的话题,到了后来渐渐转向今年的冬天来的有些晚这种无关痛痒的琐碎日常。直到暮色降临,他才惊觉时间的流逝。
“要吃些什么吗?”她很随意的问着。
他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可以做我的女朋友么?”
“嗯?”第一次,她被他惊到了。
他的内心便有一种隐秘的快乐,像个偷吃糖的小孩子一样。
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她皱皱眉,“可我很容易厌倦哎。”
“那就试一试吧,我觉得自己要比战争有意思许多,可以让你记录很久。”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她并不是因为厌倦才离开的。那一年,她是新闻小组里年纪最小的一个,爆炸前,组长把她藏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因此她是全组唯一幸存下来的人。她不止失去了味觉,她的左手也受了很严重的伤,严重到再也没办法举起相机了。而这家酒馆,曾经是他们小组在结束深夜工作后会小酌一杯的地方。
她说,她好像被困在了那场爆炸中,找不到伙伴,只能孤零零的守在这里。
他想,那他就陪着她吧,直到她再次走出来。
在那些个睡不着的夜晚,两个人会一起喝上一杯,又或者做一些爱做的事情。
好消息是,相拥而眠的两个人,再也不曾惊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