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京城玉阁里的玉被收购一空,全搬去了东宫,谢祗白撸起袖袍,认真钻研起来。
工部的杨大人,献上了一本制玉大家所书的册子,谢祗白未请教旁人,皆是自个一一试错后,再纠正错处。
他想制一支独一无二的簪子,不想假手旁人,每道工序都是亲自动手而为。
宁皇后见了,不曾多言,只是常常让卓公公回禀,听说太子学成后,制了百来支簪子,个个都觉着不太满意,如今又开始制新的了。
宁皇后见他痴迷,也没打扰,而是悄悄出了宫,亲自去了祝府。
祝枳浅正整理着话本,听闻皇后前来,她明显愣了愣。
她正奇怪谢祗白怎么不来寻她,宁皇后却先一步来了。
宁皇后行色匆匆,才进了府,便拉着她上了宫驾,祝枳浅还未坐稳,就这般被带进了宫。
“皇后娘娘,是殿下出事了吗?”
宁皇后太过赶时间,难免让人误会,毕竟祝枳浅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太子了。
“都怪本宫太急了,只记着让你进宫见太子一面,都忘了同你解释,枳浅等你到了东宫就明白了。”
宁皇后故意不说清楚,让人多了几分担忧。
宁皇后见目的达到,到了东宫她便让祝枳浅一人进去,而她自己则假意回自个的燕和宫去,实际上她寻了处高耸的宫楼,一直观察着东宫的方向。
祝枳浅进了东宫,便见到谢祗白忙碌的身影,案上还放着百来支新制的簪子。
他今日制了支凤纹簪,因是亲制的纹路,倒是寻不到第二支。
谢祗玉映着暖阳瞧着了玉的色泽,通体白色,其间有着淡淡的青色。
“也不知阿浅喜不喜欢这一支。”
他是男子,不懂女儿家的喜好,便只能多制一些,手艺愈灵活,总能制出一件不凡的簪子。
方才那一支便是上品,但他觉着还能更好,便又取了一块玉打磨起来,先画好纹路,再去一一调试。
应是太过认真的缘故,他一直没有发现身后的祝枳浅,一个专心制玉不闻他事,一个眸光中满是他。
“小卓子,你去领几个宫女过来,让她们试戴这些簪子,务必要选出最好的一支来。”
卓公公无法回答太子,他正在宫楼处陪着宁皇后,一直没人答话,谢祗白奇怪的回头,却见祝枳浅淡笑着走了过来。
“既是送我的簪子,殿下怎不让我自个来试?”
“阿浅何时来的?”
谢祗白见了她便欢喜,手头上的活立马停了下来。
“我一早就来了,殿下只顾这簪子,都不顾我了。”
祝枳浅凑近了几分,太子僵了僵,今日的她,似乎和以往不同了。
“殿下怎的还不帮我戴上?”
祝枳浅催促了一句,嗔怪的看着他,谢祗白微微失神,拿起那支他认为制的最好的簪子。
“阿浅若是没有喜欢的,我可以再制一些。”
祝枳浅见他为自己戴好后,目光也柔和了几分,她大着胆子,凑近了些许,浅浅在谢祗白唇间触了触。
“殿下送的,我自然喜欢。”
说着,她将腰间的红玉取出,为谢祗白系上,之后又道:“我赠给殿下的红玉,殿下可不能再这般轻易就还我了。”
“阿浅……你愿意嫁我了?”
谢祗白见她收下了玉簪,想起先前的约定,不由得会心一笑,他赶忙揽过她,低头吻了上去。
远处的宫楼上,宁皇后也是大喜,总算了了一件心事。
“小卓子,你去遣人去观星阁问问,今岁还有哪些吉日,一一给本宫算出来。”
“是皇后娘娘。”
等卓公公一走,宫楼上便只剩宁皇后一人,她移开目光,顺着东宫的方向看向祝府。
倘若不是祝家被暗害,这两人早就成了,如今宁皇后也不在乎祝枳浅有没有记忆,只要太子真心喜欢,旁的事也不重要了。
东宫中,两人相靠而坐,祝枳浅望着那些簪子,笑了又笑。
“殿下前些日子才说要送我簪子,才几日就制了这么多,何需这般急切?”
“我只怕晚了,你又不记得我了,两年前你忘记一切时,孤亦是怕的。”
祝枳浅微微侧了侧头,靠在太子的肩上,柔声回道:“即便记忆永远不回来,我也会一直记着殿下的好,哪舍得将殿下让给旁人,这些年……有劳殿下了。”
“阿浅,我待你之心,会一直如此。”
两人相视一笑,少年时的记忆没了,若是有情,自是还能续上。
一日后,宁皇后捧着观星阁算出的吉日,亲自去见了文和帝。
两人商讨了一阵,也没有做决定,反而是将这本写着吉日的册子送去了东宫。
谢祗白则快马去了祝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