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样子。
能活了!
“娘子洗脸。”
小丫头端着比自己头还大的脸盆,晃晃悠悠的往顾盼君身边走。
生怕她抱不稳给摔了,顾盼君脸色一变,连忙接过。
顾盼君擦了擦,将头发随意一绑,回过头见小丫头对她的脸盆咽口水,不由得好笑。
“喝杯水吧,你叫什么名字?”
“不不,昨天我喝过水了,喝了一大杯哩!”她艰难的将视线从杯子上移开,“回娘子的话,我叫月娘。”
她说话细声细气的,带着几分沙哑,看她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却这么懂事,顾盼君叹了口气。
“喝吧,一杯水顶什么?”
把水杯塞进月娘的手里,顾盼君又问,“你几岁了?是哪里人呢?”
生怕洒了水,月娘紧紧的握着水杯,只敢一小口一小口的抿。
“十一岁了,是兴庆郡人,爹娘听人说南边有活路,就来了。”
顾盼君回忆了一下,兴庆郡虽然不是整个国家的最北边,但也是很靠北了,应该是受灾最严重的几地之一。
距离上党有几乎一千公里的距离。
月娘的父母她有些印象,很沉默的两个人,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那么厉害。
在这个出行基本靠腿的时代,一千公里,说是天南海北都不为过。
……
“出城?不行!城里安全,这一路上的乱象,娘子不也看见了么?咱们人少,在城外夜里都睡不安稳。”
顾盼君叹了口气,同孙彪细细解释,“彪叔,二百担粮食看着多,但咱们家二十多张嘴吃饭,每天的粮食消耗可不小,哪里够吃到明年收割?再者说,明年是什么情况咱也不知道,城里也没多少粮食,与其如此,倒不如出城去,咱们的田地靠山靠水,还怕找不到吃的么?”
孙彪笑了,“山里有吃食,谁不知道?可难民如蝗虫,他们经过的地方,别说是野菜果子,就是草根树皮也不剩。现在山里哪里还找得到吃的?咱们粮食不够,就少吃些,怎么也饿不死的,娘子,现在城外真的危险!”
看说不服孙彪,顾盼君就像个孩子一样耍起赖来。
“我不管,我要去!”
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孙彪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行,去,但咱们这么多人,那边屋宅寥落,许多年都没有住人了,不如我先带人去修整一番,你再去?”
他只当顾盼君是小孩子心性,修理屋子也需要时间,万一到时候她就忘了呢?
反正明年春耕,屋宅也是要用的。
“不行,咱们一起去。”
一步退步步退,孙彪实在拿她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他觉得现在的顾盼君比以前刁钻难缠了许多。
不过经历了大变故,性情大变也是有的。
倒也没往怪力乱神的方面去想。
城外与城内几乎是两个世界。
随处可见的流民与尸体,鼻尖似乎时时萦绕着腐坏的恶臭。
越看,顾盼君便越是茫然。
“系统,我真的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么?如果我死了,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