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的觉不睡,跑哪儿去了哦。
陈姝打了个困乏的哈欠,眼眶瞬间浸满泪水,视线清明许多。一鼓作气掀开被子穿衣服,懒洋洋的梳着头发走出屋子。
外面下着飘飘扬扬的小雪,院子地面薄薄一层。
扑面而来的寒意,丝丝缕缕的透过衣服穿进骨髓,陈姝打了个寒颤,不由得缩缩脖子。
这时,手拿铁锹的祁寒从外面回来,头上衣服上沾着雪花。
“你去哪儿了啊?”
“除雪。早饭不急,等下我去买包子。”
陈姝点头,瞅他双手冻得通红,心里过意不去。回屋拿被她快用完的雪花膏,趁他不注意挤了一小坨在他手背上。
怪好看的一双手,要是长冻疮了多可惜。
雪花膏是祁寒买的,他没抹过这些。抬眼看她,眼神询问:干什么?
陈姝:“你手冻红了,抹点这个保养保养,不容易长冻疮。”
手背上雪白的雪花膏,散发一股淡淡的清香,有些好闻和熟悉。
祁寒默了几秒,这味道和陈姝身上的很相像,想来她是每天会用。
最后还是把雪花膏抹匀了。手心滑腻腻的,手却没那么冷了。
陈姝顺手挤了一坨,仔仔细细的给脸上手上抹了抹。天气冷,没别的护肤品,只能靠这雪花膏。
要没这雪花膏,就这天气,她的脸蛋指定要脱好几次皮。
见时间差不多,祁寒冒着小雪出门。再回来时,提了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和一支没开封的雪花膏,还有一盒蛤蜊油。
房子隔音不好,两人啃着大包子,能听到外面大声吼调皮孩子的邻居。
陈姝咽下一口噎人的馒头,没话找话:“我昨晚睡觉还老实吧?”
她一问,昨晚的回忆接踵而至。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说自己睡觉老实。
大半夜突然把脚伸进别人被窝是啥毛病,差点没把他冻死,冷的跟冰块似的。中途还试图跟他抢他的被子。
祁寒表情怪异,憋出一句:“你抢我被子。”
这委屈发言,陈姝自己都震惊了:“不可能,我自己有被子,怎么可能抢你的被子。”
可是他犯不着说谎话啊……
陈姝陷入自我怀疑,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抢他的被子。要是真的,她还得感谢祁寒没当场把她踹下床去。
“再有这事,你就把我叫醒。我不记得我干过什么了。”她气馁道。
祁寒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叫不醒。”
小蠢货干旁的不行,睡觉一事倒有一手。
昨晚他抢了三次被子,最后一次还没抢过,气得下床开灯。
拽着他被子的陈姝睡得呼吸平稳,没丁点醒来的迹象。被人拖出去卖了都不知道。
祁寒光脚在床边盯着她看了好几分钟,恶狠狠的用力一把把被子拽了回来。末了还警告她一顿:“陈姝,再抢我被子,你给我等着。”
可能是警告起了作用,后半夜他睡得安稳多了。
毫不知情的陈姝被看得心肝直颤,屏气看向别处,作苦瓜脸状。她一脸痛苦的再次给出建议:“下回你直接把我被子掀了。”
大冬天掀她被子,跟要她小命没区别。
光是想想,陈姝就冷得浑身发抖。为治她睡觉不老实的毛病,下毒手了。
祁寒眼里写着质疑,没再说什么。
刚搬到县城,和周围邻居不熟,陈姝愈发懒得出门了。加上不需要下地干活,更没了出门的理由。
眨眼除夕到了,各家各户从上午就热闹着。
大街小巷充斥着孩童们欢快的笑声,到吃饭的点,炖汤烧菜的香味四面八方的飘来。
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不能寒酸简单了。
陈姝大清早出门买菜和年货。肉类不用她操心,祁寒提前一天就带了好些新鲜的肉回来。
除夕夜是硬菜,陈姝清楚自己的厨艺有几斤几两。请了祁寒掌勺,她在一旁打下手。
闲空功夫,踩着凳子贴对联,挂上大红色的灯笼。
天色黯淡,家里昏黄的灯泡照亮了黑夜。
厨房里熊熊燃烧的柴火,映在墙上忽高忽低的跳动。最后一道菜水煮鱼的出锅,昭示这顿仅有两人的年夜饭正式开始。
想让祁寒主动找话说不可能的,陈姝不想过悄无声息的年。这和她记忆的新年不一样。
陈姝拿了双新筷子,给祁寒夹了一块没什么鱼刺的鱼肉,笑嘻嘻的说:“吃鱼吃鱼,希望我们以后年年有余。”
祁寒茫然的垂眸,神色有些无措。
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夹菜。碗里鱼肉是鱼的腹部,刺大肉多。
耳边是他从未听过的说词,但他知道寓意好。
他喉结滚了滚,拿筷子的手握紧了紧。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小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