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害怕,那敛财的本事,搜的嬷嬷都说晃人眼,怕是落魄些的嫡出姑娘公子哥儿也没有的身家,如今沈菁人关在院子里了还不肯安生,时不时地将其偷偷摸摸的寻去,借着她的耳目打探府里的动向和消息。”
“这桩桩件件真当我是摆设不成,我便真是个没有儿子的继室也是靖蘅伯府的嫡女,和她这个本家连汴京都挤不进来的洛城小门户可比不得,真是管了几年家便不知天高地厚了起来,鼠目寸光的东西,没休了她就是好的,搅的家宅不宁……”
黄妈妈放了檀木扇子,转首捧了汝窑玫紫色茶盏奉上,里头装了百合菊花凉茶,最是清热解火明目。
“老太君您可消消气,喝口茶缓缓,横竖是个小门户出来的,钻到了钱眼子里,心里没个尊卑戒尺,只是借了庐阳侯府大沈家的光,却是不值当老太君这般金贵的身躯同她置气。”
“好在如今换了二太太执掌中馈,这二太太荣氏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最是偏软柔正,要说大肆克扣捞油水却是不敢的,在瞧着之前便是您亲自放了话,说阖府中馈要全权交由二太太和协理的几个大嬷嬷打理,可二太太也还是时常来请教您的意思,是打心里头敬着您,万不会叫您再如此生气。”
“且奴婢再说句僭越的话,如今是大太太年轻,眼皮子浅显,又得宠爱,顺风顺水惯了,被手头的权力熏昏了脑袋,等大太太在那一方院子里头磋磨个几年,没了年轻的资本和大老爷的宠爱情分,还没有儿子,再出来便知道轻重,知道该怎么说话办事了,届时,老太君您连说都不必说,便之等着大太太自己主动低头来求着您便是了。”
老太君朱英听着黄妈妈开解的话,又喝了两口凉茶,心里到底是舒服了许多。
其实这些道理,朱英心里也是清楚,只是今日在老宁王妃面前被那个婢子气狠了,又被老宁王妃指桑骂槐,碍于身份和事实辩驳不得,心里头窝火,更有多沈菁积压多年的不满和怒其不争,非得说出来才好受些。
朱英她自问已然算个好婆婆了,不曾过于拿沈菁做规矩,弄什么每日卯时就晨昏定省,每餐站着伺候她用膳之类刁难人,又或是霸者掌家权。
最多只是塞了个香姨娘制衡着,未免沈菁一家独大。
可是要知道婆婆要是想拿捏媳妇,有一千种法子让其不好过还不敢叫苦,只这一条也不算过分。
便是在这时外头的三等丫头来通禀,说是七姑娘来了。
老太君朱英本来是不想见的。
可一想,以七姑娘的性子,大抵今日是自责内疚于自家院中的奴婢出了差池,却害的祖母受累,又或是心怀忐忑,怕她因为刘妈妈迁怒自己的,横竖是见面说几句话的事,没得叫小七今晚上都睡不安生。
再说小七平日也很少单独来见她,这次对其上门避而不见,下人们更是会误以为她对七姑娘心生不喜,生了坏风向,便又与她的初衷背道而驰了,还是见一见吧。
朱英叫黄妈妈收拾下发髻,坐正了些,便示意黄妈妈出去带人进来。
听见打帘门声和脚步声,过会儿便见七姑娘进来。
茶绿柔缎缀珠绣白兔仙草齐胸襦裙,柔顺带水汽的发松松挽了低调乖巧的坠马髻,只左右簪了两朵米白淡绿珠花点缀,其余半点首饰头面也无,连耳铛也未曾戴。
全身上下只那一双与绿色相比,有些显眼的朱红嫦娥奔月花样子的绣鞋,配起来却不突兀,反倒更显的少女生动。
知玉温顺端雅的抚礼,口中道:“孙女给祖母请安。”
朱英面上露出几分柔色:“快坐下,想是刚洗漱完毕吧,怎的又过来。”
“祖母,知玉是来谢过祖母厚爱的,今日那刘妈妈是知玉院中的,又是知玉的乳母,阖该是要罚知玉的,祖母看在知玉年纪小的份上,不多与知玉计较,更是为了维护知玉的颜面,并不曾公开指责刘妈妈不懂规矩,只是以受贿敛财为由罚了,是祖母的怜惜的爱重,知玉在这里谢过祖母。”
“这些是知玉这些时日绣的佛文,是孙女的一片心意,祖母一定要收下。”
望着捧着佛文绣品上前的抱礼和守檀二人,朱英眼中一动,果然心中有了计较,对知玉这番聪慧体贴,诚然孝心,更为满意。
“从前我见你身边少人伺候,中公事多,一时也没及时添个伺候的补上规格,正好抱礼这丫头我瞧着还算机灵,便赐给了你,如今你用的还算得心,我便放心了。”
知玉见朱英语气更慈和也顺应着多了些笑意,少了些方才来的拘谨,话也多了起来。
“多谢祖母的心意,抱礼是个聪慧的,从祖母院里出来的,规矩和写字珠算都是没的说,将我那院中另外几个一等的丫头都带着上进起来,每日都比谁多认了几个字,替我清算了哪些财务器具。”
“这不,守檀那丫头说是找不着我想要的那双白蕊珍珠绣鞋了,正着急呢,好在抱礼脑子清楚,从好几个箱龛里头找了这双,和知玉身上这件白兔仙草的襦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