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邻出来后洗了手,因为没戴眼镜,看不清路过同学的五官,她突然有些懊恼,想着奈岑不会先回去了吧,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手。
被她□□的已经皱巴巴的看不出形状的一团纸,又被她铺开习惯性的撕成条,然后继续撕成碎片揉捏成团。
“顾邻。”男生的声音含着无奈的笑意,似是无可奈何了。
他一把拉过一步远的女孩,颇有些无语:“你但凡抬头看看路,都不会看不到我啊。”
毫无防备的顾邻被拽得踉跄,又被男生扶稳,他食指戳着顾邻肩膀往前走,并不打算在此浪费过多时间,离上课不到一分钟。
“你干嘛呢?不会以为我丢下你先回去了吧?好离谱啊你,顾邻!枉我一心惦念着男厕所的事情!”
嘴里吐槽的话没停,少年清哑的嗓音里是根本压不住的浓厚的笑意,昏暗里看不到身后人的表情,但她也还是悄悄翘了翘嘴角。
“没有,我没带眼镜,看路呢。”顾邻反驳。
“哦,我假装信了。”袖口被一只手轻轻往下拽了拽,男生毫不客气的声音钻进耳朵里。
“你们的那个男厕所是我们这届高一开学前的暑假刚修的。”预备铃响了,周围的同学已经开始跑起来了,顾邻也被带的加快脚步,她扯着奈岑,快走慢慢变成小跑。
“因为之前的那个塌了。”
两人跑到升旗台的位置,远远望去一片模糊,但隐约还是可以瞧见班门口还围着很多人,依旧闹哄哄的,她也不急了。
“听田潇萧她们讲的,是之前有一届高二的学生,上厕所,然后塌了,他就掉进去了。”顾邻扭头,豆黄的晕光打在脸上,使淡漠木然的五官线条温润又柔和,她目光平静。
奈岑:“?”
顾邻:“就,你也知道,咱这厕所挺那啥的,然后他后来虽然被他朋友捞出来了,但是全校都知道了,然后很多人说他嘛。”
两人进班坐下,直到上课铃落门外学生才开始慢慢吞吞的往里挪,最后一节课了,都已经按耐不住了。顾邻透过窗往外瞧了眼便收回了视线。
她接着说:“挺尴尬的,那个男生也受不了,后来就退学了。”
奈岑骚了搔眼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毕竟这种情况他只在网上的搞笑段子里见过。
“是不是很离谱?”顾邻撇嘴,“我听他们说,学校好像也给那个学生赔了些精神损失费,但——这阴影得多大啊。”
班主任还没来,副班自觉坐在讲台上维持如同虚设的纪律。
女孩皱着鼻子,思维也很跳脱,她伸着脖子环视一圈,又弓起身子,凑到奈岑这边,做贼一般:“还有一个故事。”
奈岑配合:“什么?”
顾邻:“就刚刚那个艺术楼,之前也出过事。”
奈岑:“哦。”
倒是很平淡。
顾邻侧过脸看他一眼,有些狐疑,她故意又压低并且让声线变得粗粝:“大概五六年前,也是班里的数学老师代课的第二年,那几年她带班主任,班里有个穿白色羽绒服的男生,他总是坐在角落里,不与其他人交流,非常的沉默孤僻。但是他数学格外优秀,所以数学老师也对他很关注。”声音顿了顿压的更低了,奈岑只好压低身子侧过去。
“然后有一天,男生不见了,消失了一周,当时校方故意将这件事压了下来,不让声张,啧老一中就爱这样,领导专横跋扈,真的很看不过去。”顾邻插播着广告,然后继续:“后来,一天半夜放学,教导主任巡查关灯的时候,在艺术楼四楼发现了他。男生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羽绒服,冬天的夜晚很黑很黑,像墨一样,手电筒打在男生身上,那件羽绒服却白的反光,冬夜的雪一般,男生回头看着教导主任,喉管里发出一阵‘喀喀’声,然后他跳楼了。”
嘭——
班里也安静极了,顾邻心脏一紧,保持着这个动作停滞了很久,其实也就一两秒的时间,她慢吞吞的抬头。
讲台上,副班长被底下老鼠啃食般窸窸窣窣的声音吵得烦不胜烦,他猛然拿起一旁的黑板擦,下一秒果然安静了,底下人面面相觑然后抬头瞥了一眼,只是停滞两三秒不过,更加变本加厉的闹哄了起来,他在讲台上涨红了脸。
顾邻挺直身子然后又弓起:“刚才,你是不是吓着了?”
奈岑:“啊?”
顾邻:“我看见你抖了一下。”
奈岑:“嗯,气氛太妙,被吓着了。”
顾邻一脸果然如此:“那我还继续吗?”
奈岑一本正经:“我喜欢刺激的,继续吧。”
“好的。”顾邻这会儿捡了几本书,窝在怀里抱紧,她没接上刚才而是问他:“你猜那个男生死了没?”
还有互动环节?
奈岑挑眉:“死了?”
顾邻一脸nonono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