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出发西决。”
止围大监摇头:“小帝姬想得太简单了,西决般若圣女在西决的地位不次于西决王,自身武力高深不说,她身边更是高手如云。”
“最重要的是,西决圣女自小以蛊虫练血,传闻西决圣女在幼时曾服下名为重身之蛊,此蛊可抵一命,有复活之能。西决圣女以此蛊练血,只有将她杀死让重身蛊排出体内,西决圣女才能生出自身之血,而我们要取的是她的自身之血。也就是说西决圣女有两条命,就算侥幸杀她一次,等她复活后,又该如何取血,如何全身而退。”
帝生岁双手下垂,突然觉得十分无力。两年来,她极尽敛财,努力练剑,她谋划好一切,只待战争结束便与阿姐远离这是非之地。
明明,就快如她所愿了。
帝昭见她久久不语,那双深邃锐利的眼暗藏几分深意:“西决与我国向来水火不容,若你想救,这一去就是九死一生。若你不救,也在情理之中,你与唯安虽是同胞姐妹,却也只相处短短三载,又何必为了她陷自己于危险之中。”
帝昭说完后,帝生岁仍未言语,好似真的在动摇,犹豫不觉。
就连阿容也有些动摇,思考帝生岁是不是放弃唯安帝姬时,帝生岁开口了。
“我有一事想不通,比起我救不救,我比较在意你为何要救阿姐。”
帝昭来了兴致,好奇问道:“此话怎讲?”
帝生岁唇角定格一抹冷笑,隔着白绫的眼深不见底:“若我是你,不会为玄沧留下这么大的隐患。如今阿姐战天女之名功高盖主,就连我一个不参与朝政之人都知道,六皇子走后,阿姐在朝中的拥护者比比皆是,不仅如此,在军中战天女的名讳要比你这个玄沧王要好用的多,你不会不知道吧。”
帝生岁说完后,止围大监上前一步怒目而斥:“放肆,小帝姬怎可冒犯天颜!”
帝昭却没说话,他怔了下,随即笑起来,对止围摆了摆手,对帝生岁问道:“若你是这玄沧王,你待如何。”
止围大监听了帝昭的话,眉心一跳。不待他深想,便又听帝生岁道:
“若是我,战天女虽天纵奇才,可与五十万玄沧军无法相比。不救战天女,毁其名誉,架空战天女军权。四年,足以让玄沧军接纳一个新的将领。总好过四年后万一蛊虫解不了,西决起战,玄沧军队失了将领,人心涣散。玄沧泱泱大国人才济济,无法找到与战天女一般的天才战神,可一个人无法比拟便两个,两个不行四个,取长补短,战天女并非无可替代不是吗?分权而制,彼此制衡,玄沧军队也一直在你的手中。”
帝生岁说完后,殿中似乎连空气也是安静的。
帝诏突然鼓起掌,放声大笑。
“好啊,好一个帝生岁,好一个小帝姬!止围,看看,朕得女儿当真是慧极,妙极!”
止围大监那张满是皱纹的连笑成菊花,连忙接道:“虎父无犬女!小帝姬聪明极了。”
帝生岁对于帝诏的夸赞无动于衷,她缓缓起身勾着唇说道:“我是聪明,可我再聪明也聪明不过玄沧之主。连我都能想明白的道理,陛下又怎会不知。”她一步一步来到帝昭面前,站定:“陛下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帝昭端坐在位置上,眼里的笑意未变:“我是玄沧王,我做得是自然要以玄沧为重。”他站起身,语气黯淡下来:“可我也是一个父亲,唯安是我最喜爱的女儿,我救她,就不能是因为想让我的女儿好好活着吗。”
帝昭垂首看着帝生岁,那双总是运筹帷幄的眼此时流露出几分令她看不懂的情绪来。
帝生岁不说话,脸上未有动容,隔着白绫与帝昭对视。
对峙良久,帝昭似是拜下阵来。
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得是,玄沧地广人多,武力高强者有之,军术英才有之,玄沧战神也可以再造。”
帝生岁眉梢微挑,一霎不霎紧盯着帝昭。又听他低声说道:“战天女并非不可替代,父女之情自然也敌不过五十万玄沧大军。可未来的玄沧之主呢?可比否?”
此话如同惊雷贯耳,一时之间在场之人都变了颜色。
帝生岁闻言猛地抬头,身体不自觉紧绷。
她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得,可是真的?”
帝昭见她这般模样,目光沉静地对上帝生岁的眼。
“君无戏言。”
帝昭又道:“你试探朕,不就是怕吾会伤害唯安吗。现在已经得到答案,你是否也该回答吾,唯安,你救,还是不救。”
帝生岁眉目一转,眼中的冰霜散去:“我救。”
“但怎么救,我说了算。”
令帝生岁惊讶的是,帝昭对此并无异议,伸手将腰间的令牌递给帝生岁,说道:“有这令牌,如朕亲临,悠着点用。”
帝生岁走后,帝昭长长疏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