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眼眸狭长而妩媚,在气韵上便与燕明熹相差甚多。平日里白榆皆着锦绣罗服、刻意朱唇翠眉骋媚妆,故而就算见过她二人,也并不会将她们联想在一起。
男子安静地看着她,片刻後,嘴角微勾,然后弯起了一个十分温和的弧度。他拾起一旁流光锦白布,轻柔地盖上白榆的双眸,在她后脑勺打了个稳固的结,他的表情未有丝毫波动,只是自言自语般地呢喃着:“可惜了这双眼楮啊...”
接着轻轻一推白榆的肩膀,压了上去。男子在那小巧的耳廓低声叹了一句话,身/下的女子瑟缩了一下,随后双臂环上他的后颈。
雾浓光若昼,云驶影疑流。(注1)
***
燕明熹被蒋昀阳抱上靠近临窗的绣榻上,她坐在榻上止不住地打着哭嗝,眼睫微颤,几点疏疏雨、露泣连珠下,迎着流光照在她玉瓷般的小脸上。
方才蒋昀阳手忙脚乱地替她抹眼泪时,下手太重,现在脸颊上都还带着摩擦的红晕,好一番安慰玩闹,燕明熹才破涕为笑。
蒋昀阳见她心情平复些了,脸上满是娇憨之态,耐不住地想摸她毛茸茸的头顶。
他克制地收了手,便轻咳了一声:“明公子,我去替妳唤方才那位姐姐过来,让她给妳换衣裳。”
“?我不必换啊,才刚换过呢。”
“不,妳需要。”蒋昀阳正色说完后,转身便走出房门,走到门槛处还拐了一下。
燕明熹自后头看去,见他耳廓红透,也不知是何故。
...等等,方才一放心下来,下身好像似有股莫名的、热流?燕明熹心绪徨徨,努力地回想着日子,莫不是...?
啊!!!太丢脸了,难怪方才蒋昀阳把她抱坐在绣榻上,还摁着她的肩膀不许她站起来,她现下身上这身可是卵色嫩绿的襦裙啊,肯定很是显眼。
过了两刻,司巧急忙地捧着新衣裙回来了,额上的汗水有些染花了她的胭脂。见燕明熹在绣榻上缩成一团,不由得笑了出来,随即将她身上脏的衣裙换下,安慰道:“主子不必害臊,这儿可是女人堆啊。”
“...我谢谢妳...三公子何在?”燕明熹拍了拍脸,重新振作起来,随后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在怀中寻觅了片刻,掏出上次舒煦给的小药罐,含了一枚入嘴,含糊地问道。
“三公子可是个贴心人呢,现在待在小厨房熬红糖汤呢。”司巧抿嘴,暧昧地笑了笑,随即疑惑地自言自语,“怎么如今的贵人们都兴自个儿下厨了呢?”
燕明熹从来月信来时都会极为不爽快,就连情绪也十分阴晴不定。
前世蒋昀阳作为她的驸马,势必得一月间吃个几天公主无名的怒火,他初时还会与她拌嘴个几句,有一回吵得极为凶狠时,还斥了一句:猖狂太过,枉为人妇。
结果燕明熹气急败坏地煽了他一个耳光。
燕明熹打完人后,哆嗦着流泪,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说要和离。
蒋昀阳有些矇,小公主打人的力道不大,而且她打完后露出十分震惊且恐惧的表情,似是不敢面对他,与她相处也有段时日,自然是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现下不过是害怕他会离开,才刻意说着些话。
蒋昀阳叹了一口气,用衾被将燕明熹捆成一条“长虫”,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
随后出了房门,还交代她的婢子们务必看管好她,便往厨房的方向走,回来后他端着一个七彩琉璃小碗,哄着床上这条“长虫”吃。
“长虫”眼皮耷拉下来,气哼哼的扭过脸不看他,蒋昀阳掰着她的肩膀又好言好语地劝了几句,燕明熹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露出了笑意。
蒋昀阳双手摩挲着她还布满泪痕的小脸,随后用了三分力道,捏面团似的将脸颊捏了起来,左捏右扯,在燕明熹又要发怒之前,捧着她的小脸“啵”地亲了脸颊两口,随后认真地对她道:“以后不许说和离...也不许说要休夫,我绝不同意。”
燕明熹还正沉浸在回忆中,蒋昀阳端着一锅汤,自信满满地迈入房内,他得意地冲燕明熹翘了翘下巴,“此乃我精心之作,还请明公子品鉴一番。”
喝完后,燕明熹微笑着送上正向的评价:甚好。
见时机差不多了,司巧敛身向前,低声问罪:“主子,方才实在是奴家之过错,奴家见主子年轻,便有些不服。还望主子切莫怪罪,奴家今后唯您是从,绝不敢再犯。”
“既做了我的人,我便会好生对待,今后万事便拜托司巧姐姐了。”燕明熹笑著一把扶起她,随后神情肃然地说着,“如今当务之急,应当是先将被送入蓉安公主府上的女子给救出,让她们不至于命丧黄泉。”
司巧肃然道:“主子,我们的人去查过,有些失踪的小娘子们并不在那位府上,而是在即将升任户部侍郎的万年县令黄明府的府上。”
“这位时任县令期间,便替上面的人干了不少脏事,现如今要杀人灭口也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