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傻假傻,把她拉入暗室试探了一番,现在她手臂上那一处疤痕,就是那时留下的。
……
可那个小乞丐,明明才十岁出头,她怎么受得住!届时严刑逼供,怕是自己多年在府中装傻窃密的身份也要暴露。
“不过夫人心善,看那是个小姑娘,脑子好像也有点问题,就想着先礼后兵,先来软的,说不定哄哄就好了。”武侍接着道,“那小姑娘也是识眼色的,当场就服软了!”
余宁一阵冷汗冒出。
“那乞丐说了街上的那女的是谁?”另一个武侍问。
“小姑娘说想吃一碗肉,再睡一觉。说这样才能确认咱们是好人,才能告诉咱们。哎……也怪可怜的,这么小就露宿街头。”
余宁心里一松,至少目前来看,那个小乞丐还好好的,还没说出她这个“姐姐”的由头。
那就还有机会,今晚,务必要把小乞丐救出来;夜晚也不像白日醒目,眼下已逼日落,是得赶紧计谋对策。
一阵菜香绕鼻,余宁顺藤摸瓜进了膳房,站在门槛边上往屋内一瞅,壁橱各处摆遍了各色食材,黄橙红绿让人食欲顿开,她的视线移入了墙角一隅的铜盆。
铜盆盛了一半的水,里面正横走着几只灰青色的巨蟹,巨蟹个个蜜瓜大小,行姿也生龙活虎,似是全不知行将盘中餐的命运。
要说余府在当朝处尊居显,连菜肴的食材都随叫随到,像是长安难见的各地珍馐——朝廷得来的珍馐岁贡,余家必定也得一份。这巨蟹,应该是此次临海地的进贡。
余宁登时心生一计,她一个跃身,轻巧跳过门槛,小跑向角落装蟹的铜盆,二话不说,就把手伸进铜盆,抓起其中一只巨蟹,哐当一声扔进了正翻炒着的油麦菜中,热油遇水,顿时激起滚烫的热珠飞向余宁的抓蟹的右手。
“哎呦!”她大叫一声,眼眶中瞬间泛起了泪圈。
正炒菜的厨子也被热油珠子溅了一身,但他哪来得及心疼自己,赶忙就来关心大小姐,毕竟在这显赫门第中,有理的只能是门第的主人。
“大小姐,你没事吧!快用凉水冲冲!”厨子说着就招呼了身旁几个下人拉着余宁往水池走。
余宁这时再也忍不住,竟直接大哭起来:“我想吃蟹!我想吃蟹!”
接着满膳房的杂役都异口同声地诺诺应是,生怕惹来责罚。
果然,晚膳时,下人给她送的菜肴中多了一道蟹肉汤,而她却偷偷倒掉了汤,摘了院中那颗硕果高悬的柿子树上的两颗柿子。
眼瞅着天色彻底暗淡,府中上下也相继掌了灯,两颗柿子躺在少女两只手掌,移向了另一个庭院。
这间庭院光看院内陈设,就比自己院中簇新不少,她一直住着母亲生前的居室,余家二老声称是大小姐爱闹,修葺匠工来了也不好装潢,所以她院落屋中摆设一切都还是母亲生前居住时的原样。
刚进院中,就看见一个跟她差不多年岁的女子正坐在一侧的亭子里有些呆呆地望着月亮。
“媛媛妹妹!”余宁前脚刚跨进院子,嘴上就大声嚷嚷起来,“陪我去玩嘛!”
这位“媛媛妹妹”,是余家二小姐,是余家现今这位继夫人李氏所出。
余媛听到声音立马抬起头,嘴角微微向上仰着,整张脸被月光照亮,冶艳的脸瞬间披上了一层与面容不符的寡淡气息:“这么晚了去哪玩?”她微微笑着,和善问道。
余媛的长相和性格和她这个姐姐可谓全然相反,她自己是偏疏离文静,而余媛是则美艳那一挂的,只是由于及笄伊始而略微带着份稚气;而性格,都说相由心生,可她现在满心报复,余媛却是纯洁得不谙世事。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外因所致,如若境遇相反,或许两人性格也会就此交换……可惜自己降临时是个什么样的人,连她自己也记不得了,就没法印证以上假设了。
“你在看月亮吗?”余宁问。
“嗯,好久没见这么亮的圆月了,要是能有个人一起赏月就好了。”余媛再次望向天边明月,嘴角依旧微微向上弯着一个小小的弧度。
余宁不用问也知道,这人又在想王家的那位了,这两人打小便一同长大,算是青梅竹马,此刻就算两人尚未表明心意,却也是心照不宣。
她咬了口自己手里的柿子,柿子正值时令,不硬不软,一口下去甜汁满溢:“好甜啊!”边递给对方另一个柿子,“给你一个!”
余媛没有想太多,接过柿子咬了一口。
“吃了我的柿子,那就和我去玩!”余宁像是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她知道这个余媛性情良善,也可能是幼时见过母亲对家中这位原配嫡出的虐待,平日余媛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倒是异常关照。
余宁不管三七二十一,仗着自己痴傻,拉着余媛就往暗室附近走去。
余媛也没太多反抗,这人生性便温婉,更是不知有暗室这种险恶在自家院中,此刻只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