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辞在洛家一待便是一个春天。
倒不是衔家不要他了,只是衔辞的精神状态不稳定。一旦见着衔家人来,他就又会缩在角落里不出来,而且还有自残行为。
“这咋办,总不能一直放我家养着吧?你赶紧给我牵回去!”洛夫人又找来衔夫人,当面与她对质。
“哎呀,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没给你寄养费。”衔夫人摆了摆手,说:“你要是在意你女儿的清白,大不了让衔辞把她娶了嘛~反正他俩玩得挺好,小时候还有娃娃亲。”
“但那个娃娃亲早就取消了不是嘛!况且,谁要你儿子娶呀!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还是个疯子!你不过是想拿我女儿当你儿子出去乱搞搞出个孩子的遮羞布而已!”洛夫人
“那又怎样!男人一妻多妾很正常不是!你女儿要是嫁过来还可以直接当正妻,有什么不好的!”
虽然洛夫人和衔夫人打小便认识,但她们两个看对方都不顺眼,更何况是儿女婚姻这么大的事。
“你以为咱家好稀罕你那正妻之位呀!甩街上狗都不要!我女儿以后可是要嫁入商甲之家的,看不起你家那地方官。”
“再怎么地方官都是城里的地方官,跟你这种乡下挖煤的可是云泥之别!”
“你以为你好高尚吗?不过是黑猪上炕装大王,待煮!”
“你说谁黑猪!”
“老王八上树没点逼数!”
“你!!!”
洛夫人和衔夫人吵得很凶。
可洛弦和衔辞这边,他俩在房间里安静得出奇。
因为小宝宝睡着了,要悄咪咪的。
“这个孩子,是你和谁的啊?”
他们两个一起爬在小婴儿的床边,洛弦拽着衔辞的手,问这她一直不敢问的问题。
“我……”
可是衔辞只说了个‘我’字,完全不想提另一个人。
“和谁的?”
“……”衔辞摇了摇头。
“好吧,等你哪天想说了,一定要告诉我啊,我可好奇了。”她可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入得了衔辞的眼。那应该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呢?
“不……我……”衔辞想说,想说他没有喜欢的女子。他被人囚禁□□了,那个孩子是他被迫生的。
可每每想到那个孩子是他的就……
像个怪物一样……
不是像,他本来就是怪物……
“不哭不哭,”洛弦伸手擦去衔辞眼角泛起的泪花,说,“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不愿说就不说嘛,我爹在娶我娘之前也有几段□□啊。可他最后还是娶了我娘不是?”
可这不是一个概念呀。
衔辞经历过的事,可比所谓的□□复杂多了。
可能是因为衔夫人真的想给衔辞找个遮羞布吧,她真的去问了洛弦:“我看你挺关心他的,要不要嫁他来当衔府的少夫人呀?”
对此,洛弦的回答是:“我不想嫁人。”
衔夫人追问着说: “可你长大了终归是要嫁的。嫁给我们府挺好,我看你对我们衔辞也有意思,不如——”
“他是我的病人,”洛弦直接了当的拒绝了,“我对他的好来源于同情。或许以后我真的会因为日久生情喜欢上他,但那是以后的事。”
洛弦说:“我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使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我知道,遮掩住伤口不治疗,只会让伤口溃烂。
“我在等他愿意将伤口露给我看,让我帮他治愈。而不是再给他遮一块布,装作他没受伤。”
她在等他……
“嗯……呵,你还真是和你娘年轻时一模一样。不过你娘也的确是找了个好男人。结婚后没出过轨,专心赚钱,而且很宠她。”衔夫人撑着脑袋静静的看着洛弦以及不知何时来到洛弦身后的衔辞,说:“所以你不打算嫁人了吗?老了怎么办?女人老了对于男人来说可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那就不嫁呀,还能怎么办?”洛弦笑道:“大不了娶一个呗,我又不是没那财力。我娘也会支持我的。”
“所以,你愿意嫁吗?”衔夫人唤了声后面那人,“衔辞。”
洛弦根本没发现衔辞早就站在了身后。
而衔辞,既没有摇头也没用点头。因为这个问题真的很奇怪。
为什么要问他愿不愿意嫁?
为什么要问一个男人愿不愿意嫁?
点头,洛弦可能会感到膈应,摇头得话……衔辞没有那个资格。
他只是默默走开,离开了洛弦的身边。
他躲入一个黑漆漆的匣子里,那么特别的狭窄,宽度刚好能容纳一个人。
在那里,没人看得见他。
“所以,小兔子躲好了吗?”洛弦敲了敲衣柜的门,哄小孩似的说道:“大灰狼要来抓小兔子了,小兔子可以开开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