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公孙杗的故事是阐述那个所谓自由的时代,那么豆娘的经历,就更偏向于,无视掉自由时代的束缚,从而更好的活着。
社会承诺给女性的自由,是与男子对等,这本身就有夸大。在这样一个自由的时代下,本是自由的公孙杗活得并不自由。反而是豆娘这种本就受过压迫的女子,更会去享受那个时代,避免触碰这那个时代的边界。你可以说公孙杗是不知足,也可以说豆娘是苦中作乐,忙里偷闲。
或许豆娘对公孙杗的体贴让人觉得她自甘奉献,是个傻子。但,她其实是一个十足的利己主义者。
她一切付出,从表面看是为了公孙杗,实则受益的,是自己。只要是能活着,陷入轮回又怎么样。至少,她还能有幸遇见杗姑娘。
(写着一段时忽然想起来隔壁的墨旱莲和旱花……)
公孙豆娘形成这样性格的条件有很多,其很大原因是——她是蛇。
为了活下来,她适应了自然界的生存法则。再是活过百年纪,化为人形。就此期间,她可不知道吞了多少生灵。你还当真觉得,她一直是那个在黄泉花道中,求黑无常放过她的小女孩吗?
“你好?”
某户宅院外,有片被树荫挡了阳光的阴暗墙角,一条白蛇正缩在那角落。面对来人的问候,它在战栗中,吞了最后一条同族。
“你活过百年纪了?”一位头戴黑幅巾的女子将它堵在角落。她将自己身披的大衫卸下:“可需要我帮忙?”
谁料还没等她把大衫给白蛇盖上,那白蛇就已经化为垂髫年的幼童,身上还穿着一件不知大了多少的红裳。
大多数活过百年纪的妖,原本的皮毛都会变成心中执念者的服饰,起到一定保护自身的作用。但,有一类动物就有些特殊了。
“看来是我多虑了。我还以为,你为蛇,冷血,不会有心念之人呢。” 虽说如此,女子还是将那白净的大衫,披到了白蛇所化女童的身上。
“姑娘……”可那白蛇所化的小女孩,嘴唇颤颤巍巍,靠往戴黑幅巾的女子怀中。她太久没说过话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这百年,太难熬了。
女子顺其护着怀中人的肩,尝试去安抚:“我可是个修士,你这样依我怀里可是很危险的。”
“我……”女童紧捏住那人的衣襟,隐忍这身体如裂骨般的疼痛:“……姑娘。”
哎呀,这该怎么办,房主还等着她提蛇出去呢。公孙桷无奈的叹口气:“我叫公孙桷,你有名字吗?”
公孙……桷……
她要寻的那位姑娘,名唤,公孙。百年时间太久,她如今能记起来的,想袒露的心声只有一句:“我不记得……我真的很怕蛇。”
这话,要是被家隔壁的村妇听道了,怕是要被笑话的。她生在乡下,行在田野,怎么能怕蛇呢。
公孙桷: “这话怎么说?你不就是蛇吗?”
她就是蛇,怎么能怕蛇呢。怎么能怕,那些生来就在她身旁盘旋的东西呢。
“我在找一位名唤公孙的姑娘。”这是豆娘越过酆都,竭力奔赴还魂崖的目的。可她,想不起来,那名唤公孙的姑娘字为何,却知:“她长得,倒是与你有几分相像。”
豆娘不知道坐着的这马车赶往何方,只与公孙桷对坐于马车两窗,望两道那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坡路。
“是嘛?”公孙桷眼见着记忆中的三门牌坊越来越近,心态也跟着稳重起来:“那我帮你找吧。不过作为交换,你可愿来做我公孙氏子女?”
来到东仙园的堂厅,公孙家老家主可是生气,抛出一茶盏砸上公孙桷额头,咳嗽之余,他破口大骂:“你还捯饬你那仙道?!家中业景,全断你手里了!!”
面对这家人的压力,小小的豆娘,躲在公孙桷身后,不敢大喘。
“我这次回来,不给你带回个继承人嘛。”公孙桷没有将就豆娘,一把将她从身后拉出,推向前去。
豆娘那身红衫长,穿着拖沓绊脚,没站住脚,摔了个跪拜。好疼,摔着生痛,膝盖像是也蹭掉了皮。
“好了,以后你就教她吧,别来烦我。”说完,公孙桷就头也不回的走出这楼,回到属于自己的院里。
豆娘完全不清楚这家人的情况。她能感到的是,这家人明明不喜欢她,多番嫌弃,却还是为了所谓的传承,将她收为义女,赐名,公孙囱。
而这囱字,看似取至烟囱,得一个人间烟火气。可实际却是取至冲喜,冲的谐音。
那老家主咳得厉害,怕是时日无多了。
豆娘听其侍女议论,原来,这脉的公孙家是以舞为生,曾被先帝嘉奖,立了外边的牌坊。听说东仙园那颗国槐,也是那先帝赐的,取的就是个内固根本的寓意。
公孙桷却只觉嘲讽:“呵,内固根本。”
如今,家败,家中嫡女公孙桷不愿继承家业,少时偷跑上仙山修炼。现回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