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金夕刚与花汤见面的时候,他也吃惊:这军的统领,居然是个女的。
“哈?这上边这么大个村庄,没招到人?”路边茶馆的板椅上,花汤坐得支脚八叉,一脚凳上一脚悬。她左看看邻坐桌上那根本看不懂的报告,右看看路边那新来的小孩:“那他怎么回事?来当童子兵的?”
“他们说,入你军有米拿,我就来了。”金夕
“这村里愣是到了大中午了都不见有人,房门也紧闭着,跟全都死了一样。”带金夕来的军兵说:“这小孩是我们回来时在路上捡到的。能收一个算一个嘛。”
“路上捡的?”花汤倒不在意金夕的来历,撑住腰,悠悠散步去装粮的板车,随手拿起半袋米就甩给金夕:“叫什么名字?”
“谢谢。”金夕接拖住米,惊讶花汤大方的同时还不忘回答:“我叫金夕。”
“我叫——”花汤正开口回复,一声惊唤倒是替她回了。
“花汤!”
金夕回头望,见来人是个穿男式锦衣华缎的女子,她左脚托个人,腰上还挂一个,向前迈步十分艰难。
“嫂子!嫂子嫂子!”
“谁是你嫂子,滚啊!”
“你不乐意啊,我还不乐意呢。”花汤握大拇指对着自己:“明明我是受害者好不好,攒的养老钱得用来娶你,多冤枉啊我。”
华霜降:“娶?你好大手笔?六礼有吗,三书呢?你家院多大啊?就你,怕是连只求婚的大雁都抓不到吧。到时候还不是我家准备。”
嘿!话都说这份上了,那别怪花汤说话不客气:“哈?就你那细胳膊细腿的,撑得起大红官袍吗?你不是瞧不起我自命为男嘛,那你清高,是女的,穿个屁的长袍。”
“到时候谁上花轿还不一定呢。”两人异口同声对喊: “走着瞧,哼!”
……啥情况?就这么——啪——一拍两散了?
金夕不敢多言,拘谨的站在原地。刚想着疑虑呢,他肩头忽然被人拍了下。
那人是一直都跟花汤旁边的,像是好兄弟,又像她的狗腿子:“她是华州牧家的大小姐,来替父监察军营的,仗着自己看过几本兵书傲得不行,别惹就对了。”
“她俩为什么吵架啊?”金夕
那人摇头道:“官场冤家,狭路相逢,花前月下,举杯同庆,高沟畅饮,昏昏沉沉,情难自已,缠绵悱恻……老态龙钟。”
“前面的我大概都懂,最后一句是什么。”虽是这么说,但看花汤与霜降拌嘴,金夕还是听懂了他二人的意愿:“她们并没打算就此别过诶。”
“女的嘛,对自己的清白都比较重视,做都做了,总得有归属感嘛。”狗腿子跟他闲扯着:“管他呢,反正到时候不管谁娶谁嫁,咱们这帮兄弟都有喜酒喝。”
期间,他们也就此话题闲聊起来。
金夕:“她们两女的,能结婚?”
那人:“表面看是这样啦,但老大他,算男的。”
金夕:“啊???”
树叶沥雨,星星点点洒入座下碧波。衔辞就这么安静的靠在神龛前,倾着雨声,听着那个孩子为之讲述的故事。
“我叫金夕,或许你该认识我。”金夕就坐在他旁边,一副惬意悠闲:“我就是那场披红战役中,背弃花汤,抢走他手中华家镇北军军权的金夕将军。”
尽管衔辞不大相信,但这小不点本来就已超过了他的认知,不得不信。
“披红战役,是由新政法给女性带来了压迫为引,又由一则名为’玉镜台‘的鬼故事为火点燃的。其中关于一农家女阴婚,死后附镜杀人屠村的传闻我就不多说了。”金夕抬眼,斜看一眼衔辞:“我们来说说披红。”
“披红象征着权益晋升,升官发财死老婆,这哪哪的好事,那年生的人们都得在肩头搭上块红布来彰显一下。”
“而那时候,‘北花摇,南花飘‘这曲歌谣将玉镜台这个故事广为传之,被其影响的女子开始觉得,自己不该被身强的男子画地为牢,从而开始更多的抢夺这份名为‘披红’的权益。”
可说现实的,天下还是男子的天下,有权有势有钱有力的男子就是比她们多得多得多。女娲造人时,仿佛也是偏心于男性一样,给了女性比男性柔弱的身子与个性。
“可她们失败了,就像天生的被掠夺者一样。”
“金夕。”
是时,金夕打算跟着军队离去,闻有人叫她,赶忙回望那条铺于梯田边的下山小路。
是今曦啊。她还是入失踪前一样,散着发,打着赤脚,穿着那身干练的交领半袖配旋裙。
或许是担心吧,她在确认下路那人是金夕后,下来那崎岖小路时的步子都乱了不少。
两人还未相汇,金夕就忙不得抱怨:“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好几天了你知不知道。”
今曦下梯坎的最后一步没站稳,踉跄了好几步才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