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会主动来寻我,瑛娘,你还是关心我的,不然你为什么回来,是不是?”
手腕被他抓住,挣脱不开,兰月盈只是下意识摇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放开我,你到底是谁,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男子见她挣扎,捉住她两只手腕,面露受伤道:“瑛娘,这么久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当初是我……可是你也不能嫁给别人。”
说到后面这句话,男子不知道想起什么,情绪更加激动,手上的力气更大,甚至双眼赤红,有癫狂之态。
“你,你不能在我面前嫁给别人!不能,你……不对,当初是你先接近,你先招我的,你不能撩动我心后,就转身离开!”
兰月盈手腕疼痛,怎么也挣脱不开,两人隔着窗户对峙,她忽然喊道:“以前的事情我都忘了,你也忘了吧。”
“不,我不信——”
“姑娘?姑娘,这是被魇住了?”
兰月盈满头大汗,醒来时惊慌不定,看见红玉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我在外间听见姑娘在说话,过来一瞧,见姑娘你面色痛苦,想是做了噩梦。”红玉给她擦汗,慢慢说道。
“……梦到了以前,以前还在嫂嫂家。那时候,跟着我的丫头叫月荷,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们亲如姐妹。若是她还活着……”
忽然一阵凉风,兰月盈不禁打起寒颤,原来窗户半关着。
红玉也看到了,起身去关窗,责道:“姑娘什么时候开了窗,夜凉,你还没好全,要是收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兰月盈怔怔道:“我不曾开窗。”
红玉想到刚才两人说到死人,不禁悚然,但快速镇定下来,道:“兴许是风吹的。”
后半夜,兰月盈怎么也没睡着,那个梦亦真亦假,荒诞中又隐隐贴近现实。
她确实是在和嫂嫂不欢而散后,郁郁回到阁楼,这时见到隔壁的谢瑾,那时的他一身青衫,和梦里的一样。只是她并没哭,而是在想要如何搅合这件婚事。她是感激兄长嫂嫂提供住所,但也不能任由别人将自己往火坑里推。
倚窗思索间,一抬头她就看到了隔壁院中的谢瑾,她身在高楼,而他在隔壁的院内。有段距离,看得不甚清楚,且两人只是看了眼都转身离开了。
没有梦里那般夸张,谢瑾是个守礼的人,他绝不会跑到陌生女子的闺阁前。
至于后半段,她想不通,为什么在自己的梦里谢瑾会变成得那样疯狂。难道说,她下意识里认为白天的谢瑾最终会变成这样吗?
兰月盈不敢多想,在床上辗转反侧,伸手摸到枕头下的玉佩,不知不觉已天色微明。
第二日早晨,兰月盈起得晚了些,用早膳时顾丽娘来了。
“兰姑娘,谢大人下了早朝便让我来传信,让我来告诉姑娘,还得再多等两日。现在还没能拿下南方匪徒,正是战事激烈。”
兰月盈对她点头道谢,待顾丽娘离开之前,忽然开口问:“谢大人最近可好?”
顾丽娘挑眉,道:“大人如何,兰姑娘不如亲自去问。”
问出口后,兰月盈站起来,来到顾丽娘身边,对她道:“顾姑娘,你是谢大人的身边亲近之人,除了你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
“兰姑娘,唤我丽娘便好。我是大人的属下,一切都听从谢大人的指示。”顾丽娘依然避而不答。
“那好吧。”兰月盈想起什么,懊悔起来,又恳求道,“可否请求顾姑,丽娘,你不要向他提及这句话。”
“什么事?刚刚属下不曾听见兰姑娘说话。”顾丽娘看她请求的眼神,面上表情不为所动。
兰月盈听出她的态度,紧绷的神经送下来,冲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却不想到了下午,有人来报,说谢大人来了。
兰月盈心中一惊,不知是不是那句话被谢瑾知道了,心中不安。
接受了谢瑾的安排,兰月盈就想到过谢瑾若是要见她,她一定避无可避。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就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见过大人。”
今日谢瑾穿了身月白色锦袍罗衣,丝罗垂裾,衣摆如初雪荡漾。玉冠束发,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庞来,与上次相比少了几分严肃。那柔软的罗衣配上他英挺的气质,晴朗明丽,英华俊秀,行走间自然有种江南才子满腹诗书的风度。
任是兰月盈看到他这身装扮,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不知大人有何贵干?”兰月盈还是将目光放在他脚边地毯的花纹上,尽量不去看他。
谢瑾的心情似乎很好,听他笑了声,道:“今日是有好消息来告诉你。”
兰月盈倒是警惕起来,他一改昨日态度,换了身新衣,居然笑起来。不合时宜地,她想起昨夜梦中谢瑾疯狂的模样,直觉是不好的消息,谨慎地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