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月盈一颗原本已经放下的心现在又高高提起,马车内藏不了人,根本避无可避。谢瑾同时也看过来,他居然笑起来:“难得看到你在我面前真情流露。”
话音才传到兰月盈的耳边,谢瑾揽住她的身子用力向自己拉过来。一阵天旋地转,听见他说“抱歉,实属情况紧急。”,整个人就伏在了他身上。
谢瑾另一手拿下她的发簪,青丝散开,凌乱地铺在两人身上。
脚步越来越近,已经在马车前停下。
兰月盈能感觉到谢瑾的心跳与他身上独特的冷香,似乎身处茫茫雪地,万物寂静,猛然间嗅到一股夹杂着冷意的幽香。手上触到他今天那一身浅色罗衣,是异常丝滑的料子,甚至还有他的体温。
她感觉到谢瑾一头按住她的后脑。
接着,马车内亮堂起来,车帘被人掀起。
那人早已认定谢瑾的车上有猫腻,藏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般场面:
此时,一位衣衫散乱、长发铺散开的姑娘,整个人温顺地都窝在他的怀中,看不清面貌,但是瞧身段便能看出是个美人。
而谢瑾面若冷霜盯着来人,一手揽住女子的柔软腰肢,另一手护住她的后脑,将人按在自己怀中,是保护又是禁锢的姿态。
两人在马车内行为亲密,气氛暧昧,实在是引人遐想。
难怪谢大人一开始被拦下时,不肯让人检查还屡次阻拦,原来是不想让人发现那个风清月霁、为人称赞的谢郎君竟然私底下是这种人。原来谢大人多次出入城门是在……金屋藏娇。
似是为印证他所想,谢大人冷声:“看够了吗?还不滚!”
那人放下帘子,讪讪道:“多有得罪,还望谢大人……”
被人打扰到,谢瑾不耐烦道:“既然已经查过了,现在可以放本官离开了吗?”
“是。”那男子方才已经看清,马车内除了他们两人再无其他人,只能暗自恼恨,周统领果然是小孩子,也不查证清楚就冲上来,弄得他还以为真的逮住了姓谢的小辫子。
恨恨地咽下这口气,下令周围士兵撤退。
危机过去,马车又缓缓行驶起来。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兰月盈呼吸间全是谢瑾身上的味道,他的手还在腰上放着。察觉之后,腰上手变得存在感极强,甚至隔着衣料也能察觉到他手心的热度。
就算是从前,两个人关系最近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逾矩过。
等了半晌,也不见谢瑾松手。兰月盈轻轻一动,好似提醒,谢瑾立即松了手将人扶起来,又拉开距离,好像他也在等她先动。
谢瑾拾起落在皮毛上的簪子,轻轻放在小几上,瞟了眼兰月盈,转过身去,道:“方才多有得罪,兰姑娘见谅。”
说话还是极为客气的拉开距离的,但是他的松手那样晚,又不是这个意思。
兰月盈本来要说让他松手的话,但谢瑾松手后立刻转身,又是道歉,再说这件事根究还是因自己而起,真的说出来倒显得自己太斤斤计较、不知恩图报反倒埋怨别人。
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又重新挽起长发,整理好衣物。
“刚才情况紧急,我晓得。”
谢瑾再转过来时,两个人都已经整理好衣冠,像来时那样分作两边,中间隔着一大段距离,但气氛一时之间还不能恢复如之前。
这种氛围的改变,兰月盈有点儿不安,害怕感情发酵,事情会走向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她能感觉到谢瑾的视线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她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着自己的脚下,避免任何视线上的交流。
就在兰月盈如坐针毡,马上又要露出尖刺,来避免两个人再次的距离拉近时,外边车夫忽然开口,算了搅扰了车厢里的空气:
“大人,现在去哪儿?”
刚才就是谢瑾在吩咐车夫被周统领打断。
“去城内酒楼吧?”谢瑾询问兰月盈。
兰月盈刚才听得车夫询问,打破车内令她不适的氛围,心中是感激万分。又听见谢瑾询问,想到去酒楼便会在这狭小的车厢内少待一会儿,也是求之不得,便答应了。
同时悄悄掀开小窗的帘子,向外张望,实则是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马车越走越热闹,这边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街边小贩买什么都有,热气腾腾的吃食,各种稀奇的小玩意儿应有尽有。
果不其然,摆满了小玩意的摊子前面围了不少小孩,叽叽喳喳的。在母亲怀里还吃着小手的孩子见了,也兴奋起来,沾满口水的小手挥动起来,嚷嚷着也要去凑热闹。
那母亲正在只是摸摸他的头,并不往过去走,看来是不打算带着他去看。
小孩子意识到后,小手挥动得更厉了,着急起来,马上要哭出来。
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顺手想他嘴里塞了糖,她是知道怎么对付这个要闹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