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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道：“不知道。”
眼看着段钺眼睛里的光暗了下去，她又补充了一句：“你的轻功是在张赫崇身上学的，应当知道他并不是个好与人打斗之人。”
张赫崇平日里冷心冷面，说话更是惜字如金，若是不知道的人见了，必然会以为他是个教书先生，根本想象不到他竟在武艺之上颇有造诣。而张赫崇的轻功几乎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段钺此前见过几次，真真是腾云驾雾，脚下生风。
但是段钺从未见过张赫崇用剑亦或者是其他的兵器。
想到这，他提了提手上的剑，忽然又问道：“那阿姐和萧将军……”
容昭细白的手指轻轻打了打他的头顶：“教你的剑招练了么。”
段钺向后缩了缩，小声道：“还没……”
“那还不快去。”
说罢，段钺便闪身钻了出去。
容昭揉了揉已经有些疲累的双眼，放下手中的书卷，将面前开了一条缝的窗子重新合上。
空气逐渐变得温暖起来，她垂眸看向桌子上的热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心中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缓缓起身，将面前的炭盆合上，坐回了榻上。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天色已经暗了，她才轻轻睁开眼睛。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已经睡了这么久。
自从服下牵机散后，她便甚少睡上一个好觉了。今日不知怎得，竟然睡到了傍晚。压下心中的疑惑，她起向窗外看了一眼，见段钺仍在院子中练剑，而萧云峥早已不知所踪，才稍稍心安了些。
她收起案上的书卷，将段钺叫了进来，问道：“我的房间可有旁人进来过？”
段钺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曾，在与我比试过后不久萧将军便离开了，一直没有回来。我一直在院中，并未见到有人接近。”
恰在此时，突然有脚步声响起，却只停在门边，并没有进来。
“萧将军是有什么事么。”容昭抬眼问道。
萧云峥站在门口，手里拿着谢洪方才送过来的家书，道：“家父突然辞世，我要离开兖州城数日，特来告诉姑娘一声。”他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情绪萎靡。
“李章在门口安排了不少的眼线，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姑娘切莫出门。”
而容昭原本平淡的表情却忽然一滞。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一般，脑中仿佛埋了火药，此时此刻轰的炸开来。
萧瑾死了。病逝。
她竟然有些恍惚，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那人的消息了。
她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情，但却觉得血液翻涌，右手不自觉的按在心口上。
萧云峥迟迟得不到回复，看了紧闭的屋门一眼，轻声问了一句：“姑娘？”
容昭回过神来，有些艰难道：“将军……节哀顺变。”
听到了这句话，萧云峥才收回目光，继续道：“姑娘的身份李章已经派人多番打探过，我此去数日，还望姑娘保全自身。”
“我知晓了，谢过将军的好意。”
说完这句话之后，萧云峥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段钺看出了容昭情绪的不对，一声不吭的将门窗关紧，朝炭盆里重新添了几块炭。
那些久远的、隐匿在大雪之中的往事，此刻突然好像一罐打翻的酒倾泻开来。
酒香钻进她的脑中，渐渐唤醒她已经麻木的神智。
心口突然开始毫无征兆的刺痛，她的手脚也开始缓缓变凉，额头微微渗出了汗珠。
心脏仿佛正在被人一点一点的片开。她回过神，怔然发现面前只有一片漆黑，然而周遭温暖的环境却在提醒她，她的确还是处在房间之中。
那便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阿钺……我看不见了。”
段钺闻言被吓了一跳，连忙凑到她的身边，手足无措道：“不是还没到牵机散发作的时候么，怎么会……”
牵机散最忌情绪起伏。
而萧瑾的死，却让她体内蠢蠢欲动的牵机散直接释放了出来。
想到这，容昭苦笑一声。她无论多么克制，却还是会因为当年的那件事而心神不宁。它时时刻刻的缠绕着她，禁锢着她，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将她的心脏捏碎。
容昭下意识地摸腰间的香囊，手腕突然被段钺一把扯住。
“不行。”少年的语气十分强硬：“这药你不到半月前便已经吃过一回了，绝不能吃第二次。”说罢，他想了想，续道，“反正参将府如今也没人，我带你回去找何先生。”
容昭顿了顿。心想不错，萧云峥回了老家，如今这府上便只剩下她和段钺两人，只要小心些，应当不会被人发现。
况且这药凶险，在事情办妥之前，她还不能死。
想到这，容昭哑声道：“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