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入秋,傍晚已经有了一丝凉意。
恰有一阵风吹来,吹起了许年笙额前的碎发。
她下意识拨了拨,然后抬眼就看到了等在校门口的乔亦辰。
男生皱着眉,神色有些烦躁,似乎是等了很久,有些不耐。
“你搞什么这么久?”
乔亦辰老远就看见许年笙正慢悠悠地往校门的方向走来。
体育课一结束就不见了她的身影,他找了一圈才被告知她还在教学楼里没出来。
在校门口等了她半小时之久,实在搞不懂她在磨蹭什么。
许年笙听见他的话,有些愣怔。
“你在等我?”
乔亦辰皱眉,“很难看出来吗?”
“等我做什么?”
许年笙问完,就发现乔亦辰眼神有些回避。
“你不是受伤了吗?”
许年笙愣了愣,这才发现乔亦辰手里拿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上面隐约写着XX药房的字样。
她还没得及说什么,乔亦辰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十分不耐,“催什么催,马上就来,挂了。”
挂了电话,他把塑料袋递给许年笙。
“拿着,我还有点事,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小心些。”
“可是……”许年笙有些犹豫。
乔亦辰一把抓过她手,硬是把药塞给了她,“磨蹭什么?我都等了你快半小时了,还要我继续等啊?拿好,老子走了。”
说完,乔亦辰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女生站在原地愣怔了许久,手里拿着的塑料袋莫名地有些滚烫。
像三月的煦阳,温暖又及时。
许年笙没有想到自己的脚踝第二天会恶化得如此严重。
望着高高隆起的脚踝处,她皱了皱眉。
昨晚她仅仅是处理了身上的一些擦伤,压根忘了脚踝的事。
最主要是因为并没有很严重,她不走动的时候根本没有感觉,所以一时间也没有在意。
没想到今天一起来,就看见关节处又肿又痛。
哪怕只是站着,也疼得厉害。
更别说是走路了。
她叹了口气,为自己的无知懊悔。
懊悔归懊悔,学还是得要上的。
许年笙咬咬牙,从家里找了一些药酒胡乱往上面搓了一顿,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也不晓得管不管用,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她一瘸一瘸地出了门,索性今天公交人比较少,她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位置。
车上的空调微凉,她冷得直打了一个哆嗦。
忽然一件校服外套盖在了她的头上。
她吓了一跳,连忙掀了起来,才发现也是锦华的校服。
她转头往后一看,随即像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蔫在了原地。
又是顾延。
少年依靠在公交的最后一排椅子上,头戴了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半张脸都藏在阴影之下,紧抿的唇让人看不真切他的情绪。
像蛰伏在黑暗中的豹,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这个念头在许年笙脑海中一闪而过。
“你怎么会在这?”
顾延被逗笑了,“啧,这你家私家车?我不能坐?”
许年笙一时语塞,小声道,“这车又不经过你家。”
“你管我这么多?是想当我妈还是想当我女朋友?”
想当你爹!
这话许年笙肯定不敢说出来,她只好撇撇嘴,然后把手上的衣服递了回去。
“衣服还你,我不冷,谢谢你的好意。”
顾延也不扭捏,一把拿了回来。
两人一路无言。
许年笙却坐得很不自在,总觉得身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盯着她。
她有些坐立难安。
公交车上的人越来越多,司机开得很慢,终于到了下一站,恰逢一位头发花白的爷爷上了车,却找不到位置坐。
许年笙眼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连忙站起来打算把座位让给那位爷爷。
她刚起身,身后那人便一把按住她肩膀,愣是把她按回座位去。
许年笙有些愕然,她回头一看,顾延将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站起身来,径直往车后门走去,在司机要关门的前一刻跳下了车。
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身旁那位爷爷很快便坐到顾延原本坐过的位置上。
许年笙眼眸流光微转。
明明还有两站才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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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物理测试老师很快就改完了,今天物理课上便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