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师一念之差,才连累了你们这些孩子!”
说着,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起身,慢慢看向两人。
“你们同我来!”
石门开启,三人前后向外走去,玉惠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终是放弃。
……
此时的洞外,鸟鸣鱼浅,柳暗花明,连续两日的瓢泼倾盆之后,金色光芒透出云彩,浮跃般在人身上跳动,几人皆是眼前一亮,忍不住眯了眯眼。
绿野一望无际,踏入其中,仿若走进画中。
三人行至湖边,水面波纹岚岚,随远处而往,几只新生嫩芽浮现而上,当真是一年春夏将至。
“你俩坐下!”
佟煜与玉惠面面相觑,前者正打算说话,只觉身体一轻,一道深邃怖沉之力自背后击来,未来得及反抗,整个人已是天旋地转,头脚倒反,右手掌心恰当不当与师父相合。
那团炙火自手臂而散,传至胸口,四肢,丹田……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强大功力,尤是集聚在心膛那股,吸收不得,又吐不出来,实在难受……
转头看身侧的玉惠,也是同样的神色,痛苦难当……
而正对着的师父,则是被那浓重气息淹没,全然看不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佟煜感觉到那股力量渐渐收缩,缓和,最终平息,他与玉惠也两具轻如鸿毛的身体也平展落至地面!
没等二人回神,便听见声揪心的痛哼,鲜血将湖岸那方水染红,佟煜与玉惠同时上前。
“师父!”
“做完这事,我才好有脸面去见各位宗门呐!”
他将毕生功力传给佟煜和玉惠,才算不浪费这一身修为,人是平常物,他也一样,终无法超脱凡俗!这是他能弥补的,唯一。
他本可以再靠这点积攒与那毒血相拼,可时日稍久,体内功力也会被一点点吞噬,榜面大赛难以见得,不如早些将其交给有用之人。
“师父!”
佟煜看着怀中老人,眼泪还是不争气流下来。
“你们都别伤心!”
师父则是目光紧盯着那微纹波动的湖面,眼中掠过晶莹闪闪,朗笑道。
“常年待在那不见天日的洞中,今日才算大饱眼福!”
这淋致光景,近在咫尺,对谁不是稀松平常,可对他,却是郁郁终年难得一见!
“你们体内一时间被灌注这般功力,怕会吃不消,洞中木柜上阁中有莲经三册,要每日静修,也要勤加练习,化解稀释体内之功……”
说到此,又是重重咳了几声。
“若能再见琦伽,还要你们师兄弟多照料,这些年我日日期盼见他母亲,如今终于是能去见她,与他叙旧饮酒……”
“还有,还有那‘清尘’——”
……
一字一句,佟煜与玉惠谁也没有干搅,只是点头聆听,最终,天地间再无回音,堙没一片黑暗,而洞外的柳绿青烟,在夕阳西下的这个傍晚,隐进一幅地狱般的画布中。
第二日,就地埋葬,玉惠说,许是常念故人故地,师父吩咐将这方窄地种上翠柳,养上池鱼,题上闲庭中的字,“聊砚斋”,只是他道,他做,师父却极少走出那乾严洞一步。若他喜欢,便长眠此处,终日相伴。
佟煜在那碑前跪了整晚,一句话也不说,玉惠感觉到体内功力不稳,一时难以承受,凝萱将他扶回洞中,照着那经书,静思沉冥,修身养气。
夜幕降临,蓝空点点堕入这片土地,却被笼上一层哀凄。
佟煜背脊挺直,低着头,脸色沉重,还是那副样子,凝萱走到他身侧,轻轻叹了口气。
“佟煜——”
僵住的身体微动,察觉到凝萱,却仍是不吭声。
“佟煜,回去吧!”
将玉惠的衣裳披上他肩头,春夏之交,这天凝地闭的山谷,到了夜间,仍是滴水成冰。
仍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你这样,师父见了也难受!”
凝萱理解他的心情,可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住吧,他刚将体内血换了一遍,再如玉惠般……还是要多注意歇息。
“你回去,回去和七师兄一起!”
“师父并非为你而死,他老人家多年来困在这方天地,对宗门,更是愧疚难当,他将期望寄在你身上,难道你忍心他……”
“他葬于此,却希望你能与师兄弟重建宗门,而不是跪在这儿,半死不活……”
凝萱呵他,几近凑到他耳边。
“琦伽是师父唯一的女儿,你们那个钡锡,说不定狗急跳墙,对她下毒手……”
“再说,掌门交接仪式在即,整个瑞尧宗……你还想看见另一个王奎吗?还有佟府,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佟巽姐唯一的弟弟,假兵器的事……”
话罢,杵跪的佟煜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