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最终以陈愿住别人家太丢人为理由,强迫陈愿搬回来住。并且为了防止陈愿中途跑路,中午吃完饭陈老师就借了辆电动三轮车风风火火的把陈愿在出租屋的东西给搬了回来。
晚饭过后,陈老师和旧友一同出去钓鱼,于是黎望专门买了一个西瓜去陈老师家,结果扑了一个空,只有陈愿一个人守着家。
“老陈出去钓鱼了,来,给我。”陈愿赶紧伸手接住黎望手中提的西瓜。
黎望道:“陈老师还真是闲不住。”
“对啊,他那性格估计去夜店蹦迪都不成问题。”陈愿穿着人字拖,走到院子的井中,把西瓜沉了进去。
黎望坐在园中的马扎上,看着陈愿的一系列动作。今天下午气温约莫38度,陈愿就这样被指挥着搬家,热得要死,因为在家,他就简单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和大裤衩,随性自由,发梢还湿哒哒的,看样子是刚洗过澡。
“诶,陈愿。”黎望瞅着陈愿劲瘦的身材。
陈愿拍了拍手,回头:“怎么了。”
“没……哦,就是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常去的那个秘密基地吗?”
陈愿挑了一下眉:“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就是突然有点怀念。”黎望的眼睛飘向梦境中的场景,依稀可感长长的榆钱树枝轻荡在发顶。
“那要不现在去看看。”陈愿笑着问道。
黎望的眼神一下子亮了,“可以吗?不知道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什么样子。”陈愿说,“看一看就知道了。走。”
陈爷爷家还有一个后门,后门当然在后院,后院种了几颗柏树和桃树几乎把小小的后门全挡住了。
陈愿弯着腰推开久久未曾挪动的木门:“小心点,别被杂草划伤了。”
黎望心中一暖:“好,我跟着你。”
这里还是杂草丛生,以前黎望和陈愿来这玩耍时杂草大概在脖子的位置,现在大概在腰部位置,还因为太长时间没有人走过几乎把小时候那条路给淹没了。陈愿走在前面开路,把挡道的杂草全部都推到一边。
黎望紧跟着陈愿,她还是比较害怕的,现在都接近晚上七点了,这一块地方几乎没多少人,听闻镇上好多去世的老人都埋在后山上,黎望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一只修长的手伸到黎望面前,黎望抬头看着陈愿,“我没事,不用你扶。”
陈愿失声笑了,“我害怕还不行吗?”
黎望拧着眉思忖片刻,反正抱也抱了,大清早就亡了,牵个手又不会掉块肉,这样想着黎望把手伸了过去,陈愿握住后死死抓住。
四周万物静谧,仅能听到两个人轻踏草地的声音。夏末晚风清凉,只有温热的体温借着紧握的双手暗暗传递着。
一路顺着小路而上,走到山坡黎望入目便是那颗记忆中高大的榆钱树,在风中兀自摇曳着,像一个俾睨天下的老者俯视着梦草镇的镇民。
黎望轻声开口:“这颗榆树很多年了吧。”
陈愿也看着面前的榆树:“自从我有记忆以来它就这么高。”
黎望甚至忘记松开陈愿拉着她的手:“感觉,榆树好像没怎么变,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毕竟是老树,长得已经够高了,现在就不是正在扩展它的枝叶吗?”陈愿轻轻回头看。
黎望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曾经她认为自己之所以会穿越是为了陈愿,但是明明现在已经改写曾经的遗憾,为什么她还是滞留在这个世界。她心里常常会很恐慌,面对和现实截然相反的生活,明明知道那是临时的,假的,可能是上天给予她的一场可怜的馈赠,因此她怕之后再也舍不得回到现实,即便她清醒的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么这个世界是有意义的吗?直到黎望在公交车上做的那场梦,醒来后还可以清楚地记得细节,但是这样的记忆以前从来不会出现在她的脑海。如果归结于触景生情,激发了隐藏在脑海中的记忆也说得过去,但是当黎望看到眼前的榆树时,回想到穿越的种种,总感觉有一双无形中的手在助推者她向前走,即便最终的那条路一路繁花。
黎望不自觉的往前走,陈愿没有放开紧拉的双手,跟着黎望的步伐。
越过榆树,拨开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黎望愣住了。
“怎么了?”陈愿看着黎望眼神中的难以置信。
“……”黎望脊背瞬间袭来一阵冷汗,她不自觉的回握住陈愿的手:“这……这里的山神庙呢?”
陈愿看着灌木后面的空地,奇怪的是这片草地非常平整,与周片茂盛的杂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山神庙?这里怎么会有山神庙,我从来没有见过。”
黎望不可置信的紧皱着双眉,那么……依然在脑海中非常清晰的那座山神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不存在。”黎望轻轻地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