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这串涂鸦标语身披各种颜色和款式，被张贴在旧区铁丝网的各个角落。
“植物标本采集大赛。
奖金：十五万银币。”
林悠悠的视线，顺势停在了这张泛黄的硬纸板上，上面是用黑色马克笔写下的一串歪歪扭扭的字。
“获奖资格：拥有强健体魄。富有好奇心。
报名地点：旧区人才交流服务中心。”
林悠悠在旧区住了快19年，第一次听说有旧区人才交流中心这种地方。
这奖金，实在是高得离谱，什么样的人才能参加这种比赛？林悠悠的思绪开始飘了，她从入读旧区学校开始，一直就是武术社团和运动会上的佼佼者，或许……
“地址：旧区码头最近的一家工厂左手边的密林内，直走看见一个密林隧道，穿过密林隧道，左转经过第十座垃圾场，灯塔附近的第七个门洞。”
地址这么长，变态啊。
连个门牌号也没有。
“十五万银币……”，林悠悠的眼睑向上硬撑着，抿了抿唇，重复着，“十、五、万。”
植物标本采集大赛，她闻所未闻。可这奖金确实够诱惑人的。
“十五万银币？！”度依黯淡的眼睛似乎被唤起了斑驳的光点。她紧紧注视铁丝网上写有比赛信息的泛黄的纸，皱了下眉，看向林悠悠，“钓鱼的吧，有这种好事？这抵得上咱几辈子的薪水，拿到这笔钱，我都能改头换面，跑海上之城去了。”
林悠悠用手轻轻抹了抹这串字道：“诶，你再看，是不是上面写着呢。”
其他两个陆续经过的一男一女巡逻员，被林悠悠逮了个正着。除了林悠悠以外，所有人的反应都是一致的，铁丝网表面只是张贴了一片泛黄的硬纸板，全然没有林悠悠所说的信息，仅仅是一张泛黄的空白纸板。
天黑了，所有人都散去，度依开启大门，巡逻员们络绎不绝前往铁丝网外的区域，准备进入战斗状态了，林悠悠一个人呆在原地，久久地停留在铁丝网前。
这回不是林悠悠的摸鱼心理在作祟。这笔钱，真能换她下半辈子不再九死一生。林悠悠回想起了近一个月的噩梦，不知道是有预征性的，还是打怪的日子过久了，潜意识里会认为自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在旧区，一银币大约是包含了水电费的一个月房租，1铜币等于0.001银币，一顿饭估约20铜币，0.02银币。
一万银币可能在海上之城过不了多久日子，但对旧区居民来说，一万银币是一笔巨额，足以让林悠悠在旧区摸鱼斗蛐蛐躺平一辈子。十五万银币是什么概念？
这几行字只有她能看见。
难道，是林悠悠想钱想疯，产生出幻觉了？
林悠悠在二手通讯器里输入了“旧区人才交流中心”这几个字。由于是被人丢弃了的老机子，林悠悠早就习惯加载网页时的那股子似挤牙膏底部的劲了。
她紧巴巴地盯着屏幕，睫毛微颤，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恭喜，您的开机速度击败了全世界0.001％的用户。】
林悠悠：“……”
【已加载至99％，请耐心等待】
“拜托拜托……”林悠悠嘟哝着自言自语地对通讯器低声祈祷着。
网页啵地刷新出来。林悠悠的眼睛赶忙搜索着页面上的信息，放眼刷过去，没有一条跟人才交流中心搭界的讯息，只是，撞了几个同样的字。
林悠悠想得越多，越觉心烦意乱。
这么邪门？
要么……亲自去实地看一眼旧区人才交流中心？
为以防万一，林悠悠准备了几把自制式的枪，一把折叠匕首和一小瓶辣椒喷雾。
第二天傍晚，度依没在林悠悠的屋子里发现她。
林悠悠胆子很大，旷工了。
……
“哔哔，您已偏离导航路线，请重新调整方位。”通讯器中的导航仪发出了似曾相识的声音。
林悠悠抹了抹脸颊边上的汗。她来到了地址上所写的灯塔，四面八方到处是土墙，包围起来形成长长的弄堂，拱形门洞约有上百个。林悠悠原本就是个路痴，这路线还尤其复杂。
是错觉吗？这地址详尽得……仿佛是有人提前知道林悠悠是个路痴一样。
微风拂过。
林悠悠顺着风来的方向，望向了其中一扇拱门。
和其他的拱门一样，里头是一条黑漆漆的隧道，什么也没有。
林悠悠的童年记忆里，有她来过这个弄堂一回的片段。大人们都说这门洞里是暗魔的老巢，尽管没有道理，林悠悠从没有主动地接近过这个地方。
天色愈发地暗了。
风像是莲藕扯出来的丝，持续不断但非常微弱，弱得仿佛害怕吵醒一个正在睡眠的婴儿。
附近没有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