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好了,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锁定在有前科的王彩梅身上。
王彩梅气得眼睛都红了,本来内心对颜茉还有些愧疚的,这回子什么愧疚都烟消云散了。
她狠狠剜了颜茉一眼,瞧着颜茉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更气了。
都怪这害人精!
颜茉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才哪到哪啊。
王彩梅撸起袖子,满脑子都是要好好教训颜茉一番,替自己出一口恶气,全然忘了身旁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孙穗穗。
孙穗穗啐了一口,拦在王彩梅面前:“你个死八婆,一定是你搞得鬼。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赔钱,否则老娘就掀了你家的屋顶!”
颜茉冷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王彩梅瞥见这笑,当即急了,指着被村里人扶起的颜茉说:“是她,明明是她偷来孝敬我的!陆家媳妇,你可都看见那摆在桌上的‘证据’了啊!”
颜茉虚弱地倚在一位年轻女人身上,闻言,她面上惨然一笑,轻声道:“就我这样破败的身子,还能做什么?”
紧接着,她佯装不经意地开口提醒:“倒是我突然想起,穗穗阿姨家门前生了好几株苍耳呢,我想真正偷吃的人身上必定沾了些。”
这话一出,王彩梅下意识地低头察看。
见人这般反应,众人哪还不明白事实的真相。
“我就说是她!她居然还好意思推到自己闺女身上,啧啧啧。”
“以后离她,不,是离她们一家都远点。”
王彩梅听着后面的窃窃私语,脸上是火辣辣的热。她活这么久,哪曾这样丢过人啊。
这笔账,她又理所当然的算在颜茉头上,咬着后槽牙心道:这死丫头!
孙穗穗左右望了望,眼尖的瞧见旁边的灶台上有把锅铲,她冲上去拿起来,开始追着王彩梅打。
王彩梅着实没想到这女人这么暴力,狼狈闪躲之际,余光瞅见自己那个药罐子女儿在旁边漠不关心地看着,立即不爽了。
喘息间,她灵光一闪,梗着脖子吼:
“就算肉是我偷吃的,那又怎样!这死丫头有其他的肉是不争的事实。她一个吃不得肉的人,哪会去买那么多肉?她一定是偷了别人家的。说不定啊,就有在座的各位!”
原本还置身事外,权当热闹看的众人,关系到自己身上时,这下子像炸了锅似的,议论开了。
连带着原本扶着颜茉的两个年轻女人,看向颜茉的眼神都有待考究。
她们默默对视一眼,然后在下一秒颇有默契地松开了手。
没了支撑,颜茉彻底站不住了,再加上先前摆脱了嫌疑,心神就有些松懈,这会儿根本没注意王彩梅说什么。
于是没人扶着的颜茉,昏过去了。
见状,那两个女人原本想扶,可手伸到一半,后来又缩回去了。事情还没搞清楚前,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高昌羡待在里屋,透过窗户,时刻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心本就为颜茉提着,一直到看见颜茉白着脸,孤孤单单地躺在冰冷的地上,身旁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相扶。
他是彻底待不住了。
端着一碗水,几个箭步就冲到颜茉身旁。
高昌羡小心翼翼地将人搂在怀里,驾轻熟路地从颜茉兜里拿出药瓶子,就着水,给她喂了下去。
原本还闹哄哄的院子,因为忽然多出来的一个人,霎时间安静了。
高昌羡绷着脸,一言不发地,神色专注地盯着颜茉看。
直到女孩儿脸色好转了些,他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松。
这一放松,他才察觉到周遭一群陌生人灼热的打量。
这些完全没有印象的脸孔…高昌羡茫然地眨了眨眼。
没多久,他紧张地抿了抿唇,极为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孙穗穗也不追着王彩梅讨债了,好奇地问:“这人是谁啊?”长的还怪好看的。
王彩梅累的要死,语气不太好回:“我咋知道!”
这人和电视里的明星一样,长得还挺帅的哩,几个在场的年轻女人忍不住偷偷看了高昌羡好几眼,微微红了脸。
大伙儿实在是太好奇了,只是在场唯一知情的人还晕着呢,于是就拽拽王彩梅的袖子,很自然地问知情人她妈:“有山家的,这人咋从你闺女屋里跑出来啊?还…还穿的…”
王彩梅被问的心烦,不耐地拧着眉,本想大吼一声“鬼她娘的知道啊”,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喂,你小子谁啊?和我闺女是什么关系?”
她走近了一些,朝高昌羡微微抬了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