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涯邻睨了来人一眼,仿佛没有听到,专心撬着手里的蟹腿肉。
反倒是杨伟轩反应很大:“李彦章?”
“咳,我当时谁呢,这不杨伟轩吗?”像是不满连涯邻的放置,李彦章凑到桌前,“连涯邻你可有点让我失望了,居然跟这种玩意混在一起。都说你为了娘们去的经贸大,那这俩,哪个是你追的那个,不会是戴眼镜的这个吧?”
说着咯咯笑起来。
桌上原本欢乐的气氛瞬间冷如冰霜。
只有连涯邻若无其事的依旧吃着他的蟹腿。
展鸿和安笑晨看看连涯邻,又一齐把目光放在杨伟轩身上:“这神经病是谁?”展鸿翻了下眼珠问。
“也是我们高中的,”杨伟轩抽了纸巾,边抹手边说:“甚至是我们班的,老连是团支书,他是班长。”
“你们班可真是人杰地灵。”展鸿撇撇嘴,伸手拿过皮皮虾,飞快地剥去虾壳。
“你这样剥,手上都是小口子,”连涯邻说,也拿了个皮皮虾,举起剪刀去掉头尾,用筷子从中间皮下捅进去,蟹肉听话的从另一端挤了出来,“呶,这样吃。”
“忒麻烦。”展鸿说,“有那工夫多吃好几个。”
“果然是这位美女,啧啧啧,”李彦章抚弄着下巴,“高中时你躲着女生走,原来是因为心有所属啊,哈哈哈,我们那会儿还以为你同性恋呢。”
“我是。”展鸿干脆地说,“让你看出来了,我同性恋。”
李彦章一愣,很快恢复了精神,“你家还有钱吗?你来这儿吃,小心结不了账人家报警,给你送局子里去。”
安笑晨脑子里一下被填了太多东西,晕乎乎的,连涯邻报经贸大是因为追女生吗?怎么从没听他们提起过?家里,钱?难道说连涯邻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想要问杨伟轩,杨伟轩却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
“年级前十的你上经贸大,对母校招生影响多坏你知道吗?”李彦章拍拍自己的脸,“连我都被连累的不敢说,丢人啊。”
他凑到安笑晨耳边:“他不会是喜欢你吧?他是心理有问题还是审美?”
“李彦章,有点过分了。”连涯邻出声打断他。
“哎呀,还真是啊,高中时成绩全校前十,每天都有女生在后门偷看的连涯邻,现在成绩成绩不行,女人女人不行,我记得高三那会儿你家还出过事吧?”
连涯邻换了个新盘子,专注地拼他吃剩的螃蟹壳。
“牛!”展鸿竖拇指夸赞。
谁也没注意,安笑晨举起苹果汁,一股脑倒在了她面前的李彦章头上。
“啊,我去,你干嘛啊,长眼了吗?”李彦章慌忙抹了把头,从身后桌子上抓出一大把纸巾,用力抹头,单手拎起安笑晨的脖颈。
“啪。”展鸿抄起垫海鲜的盘子,把里面的冰整个扣在李彦章脖颈上:“把你那猪手从我女朋友身上拿开。”
李彦章冻得一缩脖子,双手胡乱的掏出脖子里的冰:“你,你,泼妇啊。”说着愤愤跑走。展鸿坐下,给安笑晨递了条新餐巾,不久,连涯邻主动讲了个鱼与仙人掌的笑话。
桌上又恢复了欢快的气氛。
安笑晨悄悄给杨伟轩发微信:“他说的什么意思啊?涯邻怎么了?你怎么那么怕他?”
夜里安笑晨正在埋头赶稿,手机响了,杨伟轩发来:“李彦章,高中我们班长,家里有钱有势,高中我们都穿校服,平头,就他可以随便穿,留长头发。
喜欢搞小动作排挤人,看谁不顺眼排挤谁,谁不跟着他一起排挤别人,也要受排挤,你是没看见,我被欺负的老惨了,他们藏我书,我一背过身就朝我背上扔垃圾。
撕我卷子,就模拟考,撕我答题卡。直到现在看见他,我还胆儿怵呢。”
安笑晨心说:看出来了。
“你和展鸿你俩真莽。他一直看不上老连,老连独来独往,又不说话,他就觉得老连不搭理他,可老连成绩好,我们老班护着他,李彦章就更生气了。
最大的矛盾,我听说,是高中我们每个班有个入党名额,我们老班给了老连,可给李彦章气坏了,他爸找人,老班带完我们这届就退休了,不搭理。
最后又多给我们班一个名额,指定给他搞了个双黄蛋,这才了事。”
“那他说连涯邻喜欢的女生是?”
“假的吧?老连那还缺女生?高中我们班女生少,文科班的妹子们乌央乌央的,从楼上下来看他呢,可把我们羡慕哭了,咱情书都送不出去,人家一堆堆的扔。
不过他确实高我快一百分了,开学看到有他,给我吓一跳。”
“是因为他家里出事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们高中也没说过话,主要是他不跟人说话。我是录取结果出来后,接到他信息,问要不要住一个宿舍,之后才熟悉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