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岑歇病已经好了,但饶念去还是强制他卧床休息了三天。这三天里,或多或少给他灌进去一点灵力,至少能增强他的体格,小家伙瘦瘦小小的一只,她看着就觉得可怜。
直到第四天上午,尽管他不开口,那看着窗外巴巴的眼神也说明了一切,饶念去不忍心,放他去院子里透了会儿气。
既然已经没事了,岑歇主动搬进了饶念去旁边的屋子,也因为他的病好的太快,所以上学的事也不得不提前。
饶念去端着两碗清汤面走进膳厅,这面还是好几年以前跟老卫学着做的。
岑歇也没吃过,以为没有咸淡是正常的,加之以前没得吃是常事,尝了一口,认真说道,“好吃”。
闻言,饶念去自己也夹了一筷子,刚放入嘴里,她就皱起了眉,硬着头皮将那一口没有咸淡闻着还很腥的面条咽了下去。
她放下筷子,正色准备说正事。
“小歇,你应该也听我提到过‘道极书院’这个名字,这个书院里有不少和你差不多大的学生。”饶念去想着该怎么向他解释这个地方。
“我知道。”岑歇早就猜到了一二。
“这个书院里的学生,基本上都是,我领来的。”饶念去仔细斟酌着用词,她本想说捡来的,又担心小家伙胡思乱想。
师父心善,他从第一眼就发现了。岑歇看着饶念去谨慎地样子,点了点头。
“你虽然去的比他们晚,但我相信,以你的天赋,不出半年定能赶超他们。”这话说的多半是不愿让他有落差感。
其实饶念去自己心里也没底,她是知道他天生仙骨灵根,但至于有没有凡人的慧根,她只能说但愿吧,总之先这样鼓励他。
“我会努力的,师父。”岑歇放下筷子,认真承诺道。
“那就好。待会儿,我带你去熟悉熟悉书院的环境,若没什么问题,下午就准备上课了。”饶念去一边说,一边想着晚点将后面的客房收拾出来给他做书房。
“谢谢师父。”以他的年纪应是早该上学了,如今师父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定会好好珍惜,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学。
“难为你这么难吃的面还吃完了。”饶念去看着自己那碗几乎没动,小家伙那碗已经空了。
“很好吃。”岑歇认真又赤诚地看着她,不像是在说好话哄她。
她看着小家伙不解的表情,心说不会是因为从来没吃过吧。
下次,她定要去问问老卫问题出在哪儿了。
院子里的秋千上,垫上了厚厚的毛毯。饶念去靠在长秋千椅背上,轻轻晃着,目光落在盯着池塘里薄冰下嬉闹的鱼群发呆的岑歇。
他好像很喜欢看那些鱼。
饶念去神色一动,下午去问问老卫鱼汤怎么做。
冬日的阳光顶多让人觉得亮堂,就算照在身上再久,也没什么暖意。反而朔风凛冽,刮得人脸颊僵痛。
“走吧,小歇,去书院了。”饶念去揉了揉吹麻了的脸。
“好。”
道极书院离他们家有些远,离廿落仙的医馆倒是挺近。孩子们要是有个三灾五病的直接送来,没几天就能送回去了。
岑歇远远就看见一块明晃晃的牌匾,上面写着“道极书院”四个大字,字迹不甚工整,倒像是有意写得如此独特。
“小饶,你们来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老段,别站在风口了,进去说。”饶念去伸手搀着段涯往书院里走。
岑歇跟在他们后面,仔细听着他们的交谈。
“不送托管司,自己养,这还是头一次呢。”段涯感慨道。
“小歇,比较特别。”饶念去浅笑道。
“这孩子估摸得有十二三岁吧?”岑歇像是比寻常小孩瘦弱些,段涯问道。
“我们都不清楚,晚些让廿落仙看看。”饶念去心说不知道年纪还真是难事。
段涯走进书斋偏厅,在桌案前坐了下来,“你可想好了,让他去哪个班?”
饶念去思索片刻说道,“筑基?”
她回头看向身后不做声的小家伙,眼神询问他,岑歇迎上她的目光,“师父决定就好。”
“那就筑基。”饶念去朝着段涯点了点头。
段涯颤颤巍巍地拿出一个小木牌,提起笔,准备写上岑歇的名字。
“我来吧。”饶念去伸手,段涯一愣,而后便将木牌与毛笔递给了她。
看着饶念去亲自动笔,岑歇略感意外,他注意到段先生的表情似乎也很意外,不免心底涌上一阵波澜。他郑重地接过那个木牌,正面工整地雕刻着筑基二字,反面这字迹倒有点眼熟。
原来道极书院的牌匾是师父亲自提的。
同样独特不羁的字迹,他拿着这块身份木牌,仿佛宣告众人,他在师父这儿是最特别的那个。
“只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