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弦月从书房出来回到自己的院子中,绣娘端着一篮子的线团上前。
“小姐,今日您该学着绣并蒂莲了。”
方弦月直接躺在床上,懒洋洋道:“先放在那吧。”
绣娘应声放下,在原地等待片刻却不见她有起身的趋势,于是上前一步,“小姐,您再不动手,太阳便要下山了。”
“哦,那就让它下山吧。”
绣娘见状不由得一愣,“您....这是不绣了?”
方弦月眼睛一闭,转过身子。
“哎呀头好痛,可能是之前感染的风寒还没好透,要不然今日就算了吧。”
绣娘抽了抽嘴角,同样的话她已经听过无数遍。
自从两个月前感染风寒,方弦月便是接着病情休息了整整一个月,好不容易盼着人好起来。而她像是换了一副性子,之前为了把女红学好,半夜都在挑灯苦练。
而如今病好了之后,刚开始还是肯学个一两日,后来便是隔三差五找不同的理由休假,近来更是理由也不找了,直接借着之前风寒的由头说头疼。
依绣娘看,该头疼的人是她才对。
绣娘摇头无奈地离开之后,方弦月连忙睁开眼。确认人真的走了之后才跑到桌前大口地吃起梅花糕。
干活是不可能干活的,没有钱的活更是狗都不干。
以知州之女的身份来说,请个绣娘还是比较轻松的事情。
难就难在她嫁的对象是赵承明。
赵家就是个开武馆的,商人也不算,官家更是谈不上,说白了就是个平民百姓。
方弦月嫁过去算是下嫁。
赵家之所以能捡得这个大便宜都得归功于十年前,彼时原身才是五岁,方忠山也还只是一个九品芝麻官。
在一次迁居途中遇到了剿匪,多亏了赵家家主相救。
得知赵家家主也是举家搬迁到宣州,方忠山直呼缘分,恰好看到两人小儿年纪相仿,于是两家顺理成章地定下了娃娃亲。
一直到方忠山当上知州,这婚约仍是没有作废。大家都说赵承明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这么有福分与知州之女结亲。
他亦是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光明正大地给原身戴绿帽,甚至不惜为了她人,直接将刚入门的新娘子害死。
这些事情,都是方弦月在书中以上帝视角阅读过。虽只是提笔一过,但也足以让人知晓赵承明是个怎么样的人。
所以说,只要让他原形毕露就行了吧?
方弦月喝了一口茶,把鞋子穿好刚要出门,就听到一道软绵地声音传来。
“阿姐~阿姐.....”
门口没有人的影子,但是却能看到门口在抖动。
随后门后出现一只肥呼呼的小手,她扒拉着门框,艰难地将木门打开。
门扇后面,探出一颗小小的脑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看到她的时候忽地笑了起来。
白嫩的小手指着她偷偷道:“找到阿姐了!”
“哎哟二小姐,大小姐头疼休息着呢,您不要去打扰她。”
圆滚滚的身躯被乳娘抱了起来,她当即就哭闹起来,“我就要找阿姐玩,快放我下来.....”
小孩子哭闹的声音实在太有穿透力,方弦月扶了扶额头,“我身子好些了,让她进来吧。”
方瑾月脚一沾地,连忙朝着方弦月的怀里飞奔而去。
“阿姐阿姐,你快点让太阳公公出来嘛,这样我就能出去玩了。”
方瑾月今年五岁,是原身的亲妹妹,对于方家人,书中作者并没有过多着墨描写。
方弦月只知道她一醒来,就看到这个小孩一屁股坐在她的脸上让她差点喘不过气。
“这个嘛,我办不到。”
两日前,方弦月当着她的面展示一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招数,成功俘获了方瑾月。
自此这小孩在她面前都是一副乖乖听话的模样,因为她深信,要是不听话惹怒了方弦月,她就会召唤雷公电母将她劈成一个大矮子。
不行,她要快快长高,这样才能摘到院前的那颗枇杷果子。
方瑾月小脸一垮,撇着嘴道:“那这样我就不能出去完了,乳娘说出汗会生病的。”
方瑾月活泼好动,喜欢到处乱跑,恰逢这几日天气有些转寒,小丫头跑出一身汗之后就喜欢脱衣裳,很容易感染风寒。
方弦月撑着脑袋,望着她那哀愁的小脸不由得笑到:“那你别出汗不就好了。”
乌黑眼睛一亮,“对啊!那阿姐快陪我去玩。”
方弦月点头,两人大手牵小手,方瑾月在前面兴奋地跑起来。
“大小姐.....”乳娘一脸为难。
“我怎么说来着。”
听到方弦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