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冷,先生穿得如此单薄,还是快些回去。”
褚玲珑看不得眼前的一幕,冷风吹起男人身上的斗篷,斗篷还看得过去,但在那下头的却依旧是件单衣。这刚入冬的风劈开斗篷,趁着缝隙之间,冷意是直往骨头里钻。
看着都觉得冷。
她实在没办法,和这样的人继续生气:“今日老夫人给府上的人都发了冬衣,先生得了,就快些换上。”
但他若是怕冷,就不会在此处等她许久。
江璟琛的手已经冻得麻木,他抬眸,淡淡然的说了,“我不曾想把气氛闹得这样僵。”
那可算了罢。
他就想让她变成那样歇斯底里的坏人,她便如了他的意,“我便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人,你拿我如何?”
这是褚玲珑第一次当着江璟琛的面儿,发起火来。
冷风吹起女人乌黑的发丝,缠绵的不停环绕在她圆润的耳畔之迹。出这样的事,谁都想不到。一则,褚玲珑是极为护短的之人,另一则,是他自己有私心想对亲近她,这才让人产生了误会。
只要她开口说,什么事他都会顺着她。江璟琛低声呼唤了一句,“少奶奶,要如何,您的心火气才能顺些?”
天杀的!这人到底要她怎样?
他是受了委屈,忍了一肚子的牢骚却不敢说。所以,她在他那里,便做什么都是错的。
“别叫我。”女人却只觉得浑身蹿起了热意,瓷白的肌肤上带着浅浅的粉色红晕,“听见你的声音,就觉得烦。”
她嗔怪人的时候,眼皮微微的往上翻,和那些装腔作势的女人不一样。
江璟琛见着,女人紧捏着手里的花瓣,食指纤纤是用了些力气。是把花汁给碾压了出来!褚玲珑气得不行,她的眼底里都出现几条红血丝:“江璟琛,你听不听得明白?”
分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动作。
却让男人的双眸止不住的深沉。
褚玲珑越想越气,咄咄逼人起来,“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语气更是从所未有的不客气。
这会儿功夫连先生都不肯叫,她在这些天是为了采莲和江璟琛的事,苦苦的自我反省着。可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如果不是有意的看着她笑话,如何会这么多天都瞒着。
褚玲珑只感觉胸腔里源源不断燃烧的怒火,她从袖子里拿出那罪魁祸首的荷包,砸到他身上,“江璟琛!你真是好惹人讨厌!”
男人穿着碧莲色的直裰,可是对着褚玲珑的一句话愣了神。他半垂着眼,清淡的语气里颇带些委屈,缓缓的开了口,“少奶奶要撒气就撒罢。这事说起来,本就是少奶奶误会了我和采莲,欠着我们一句对不住。即便退一步,我和采莲好不好,与你何干。”
“你……”褚玲珑自然意识到这里头的道理,可就是忍不住。
这才有了砸荷包的动作。
江璟琛的眼神很是沉静,反问:“可为何,您却要这般恼羞成怒?”
“我没有!”褚玲珑手抖的厉害:“江璟琛,你也管好你自个儿罢,少操心我的事。”
看她针锋相对,是恨不得一口要吃掉自己的样子。江璟琛也无意说太多,“少奶奶说的是,我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识趣。以后一定念着本分,记着自己是受罗府恩惠的下人,不该过问少奶奶的事。”
“我哪里有看不起你?”
“不曾有么。”江璟琛问的云淡风轻:“您总说您是罗府少奶奶,我是罗府书童,主仆有别。”
这男人一顶大帽子下来,哪里还有回嘴的余地。褚玲珑转身走开:“人人都说先生好,可我看来先生最大的好处,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人气得跳脚!”
话虽说明白,可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江璟琛回了自己的院子,已经有人拿着个食匣子在等。
是李婆子。
一般这人不常来,只有老夫人有事了,才会来寻他。且那手里的食匣子,也不过是残羹剩饭,他沉声道:“我已经用过了,还请婆子拿回去罢。”
李婆子:“璟少爷,这可是海参梗米粥!给您单做的好东西呢。”
单做?
这样的事,怎么会出现在江璟琛身上。
“璟少爷,原先老夫人是想送羊肉锅子过来,可少奶奶记挂着您手上的伤,特意吩咐了厨房要做些清淡的,我们这位少奶奶虽出身不显,但待人是无比真诚的。”李婆子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感恩戴德,记着罗府的恩情。
江璟琛抬眼,看着食匣子,那女人满口说对他不好,可到头来,这府上最挂念他的。
只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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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见着天冷,特意去罗徽那里跑了一趟。
尽管还不到真正入冬,阁楼里却已经燃起了炭。窗户纸也全部换成了高离纸,便是在室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