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皱起眉头。
虽然哨声夹杂在街上的喧嚣声之中,可身为暗卫的她却听得异常清楚
尤其,这哨子还是殷姑姑当年亲手交给采莲的,说只要遇到危险,就吹响这个哨子来警示她。
联想到方才采莲说要执行什么要事,难道遇到了危险!?
顾不得别的,殷姑姑连忙循着哨声而去。
另一边,舞阳侯府。
被幽禁在园中的萧涣坐在那里自己与自己对弈下棋。
斟酌了许久,手执起一颗黑子吞掉了一个一颗白子,棋局这才有了些许转机。
“倘若除掉鬼手铁镖,先断贺重锦一臂,再逐一对付其他人,我就还有转圜的机会。”萧涣眸光阴暗幽深,继续道,“贺重锦,萧景棠,你们欠我的,我会让你们用候位和命加倍偿还。”
*
贺重锦独自来到宝缨楼的雅间内。
钱晓莲正弹着一柄琴,他偶然间记得高烨酷爱声乐,所以不通音律的她,自然费尽心思去学习琴音。
只是,她弹得难以入耳罢了。
“贺大公子来了。”
贺重锦一笑:“钱姨娘,我来赴约。”
钱晓莲闻声停下波动琴弦的手,倒是意外:“去钱府拿东西还要你贺府大公子亲自上阵?”
“......”贺重锦道,“钱姨娘未免太多嘴了些,不想要解药了吗?”
“当然要。”
说完,钱晓莲给了身边侍女一个眼色,侍女便将早已准备好的钱府家丁的衣物丢给贺重锦。
“今晚,父亲要带一批家丁去上门讨债,你借机混在其中,就随他们回钱府吧。”
贺重锦接过衣,看着钱晓莲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却是笑道:“事成后,我会将解药留在钱府,钱姨娘,这笔交易,望我们合作愉快。”
正准备要离开时,身后的钱晓莲突然道:“贺大公子,江缨已经不是江府嫡女了,江家再无分文,改变不了你在贺府的困境,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顿住脚步,贺重锦缓缓道:“我帮她从不图谋什么。”
“不图?”钱晓莲不禁有些好笑,“难道只是因为男女之情?”
钱晓莲想,江缨生得虽然也美,但若是倾国倾城,绝色佳人,还是远远比不上的,更何况,抛开身份不谈,论起样貌,贺重锦与江缨,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半晌,她听见贺重锦又说:“男女之情只是其次,我帮缨缨,更多的是身为夫君的责任。”
说完,贺重锦离开了雅间。
曾经因为一个责任二字,贺重锦失去太多太多,现在这两个字,他无论如何都会记得。
*
江缨在梅园里等了一个上午。
昨晚,贺重锦告诉她,殷姑姑会去宝缨楼赴约,让她安心地等着殷姑姑把配方带回来,而他今天则准备去街市上买一些上好的笔墨纸砚回来,再去李府一趟,向李尚书和李浊清道谢。
由于自家娘亲说自己的字丑,江缨就翻出贺重锦的以往的那些字迹,感叹它隽秀漂亮的同时,不由得自愧不如。
从小到大,江老爷和江夫人只教了她一些闺阁女子的礼仪,但在针织女红和书法字画方面,向来都纵着她。
于是,江缨找来另一张宣纸,压在贺重锦的字迹上,一点一点练习着。
一个时辰后,房门突然推开,外面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子,看衣着服饰,一身黑衣,干练利落。
江缨吓了一跳,毛笔在纸张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笔迹。
“来人!抓刺客!”
“刺客?”女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拱手行了一礼,“见过贺少夫人,属下采莲,是殷姑姑之女。”
殷姑姑的女儿?
“听说我娘受了重伤,就立马赶了过来,只是我在梅园没见到引路的侍女,便挨门挨户地找,无意中冒犯了贺少夫人,还请见谅。”
“你说什么?”江缨追问道,“殷姑姑受伤了?何时的事?”
“昨日有人刻意偷了用我与娘的通信的哨笛,引我娘来到一处无人的巷口动手。”采莲说着,攥紧拳头,“好在我娘武功高强,捡回一条命,公子没能瞒过我,所以......少夫人,你怎么了?”
“采莲。”江缨声音有些颤抖,墨笔与宣纸相抵,晕染出一大片墨,“贺重锦不止瞒了你,他也同样,瞒了我......”
若殷姑姑受了重伤,不能去钱府偷秘方,那么今日去钱府偷秘方的人,就是贺重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