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竹进来,便随口说了一句。
杨竹先前其实找人打听过,“夫人她过的不如意,因为母亲身份低微,在府里说不上什么话,吃穿用度根本比不上大小姐,就连下人也不关心她,她能活下来,估摸着也是定远侯看中她的价值。”
“在嫁给你之前,好像是打算许给那个老丞相做妾的。”
裴宁把手里的书信放下,拧眉道:“可笑,他堂堂定远侯,竟落得个靠女儿的色相谋上位。”
“侯府衰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当初他大女儿与你的那门婚事,还是凭着与你母亲的旧识关系定下来的。只可惜,自己没把握住。”
“侯府近日与这有来往吗?裴宁问。
“没动静。”杨竹转念一想:“难道夫人已经求你帮衬他们侯府了?”
裴宁摇头。
“你且盯着侯府和夫人那里,有什么事及时跟我汇报。”
“是。”
“对了,你先前在府里见过有人染红色指甲吗?”
“有啊,轻舞坊里的舞姬不都染指甲吗?”
经他那么一提醒,裴宁倒想起来,今日为首的那个舞姬好像也染了红色指甲。
“怎么了?将军你不正常,难道是想让我唤舞姬来伺候你?夫人伺候不好吗?”
“滚。”裴宁将桌上的书一把扔了过去,精准砸中杨竹。
杨竹求着饶。
“以后别在我面前开这种玩笑,特别是她还在的情况。”
裴宁不似与他玩闹,杨竹便也认真严肃了。
“明日一早去请上夫人,同我去轻舞坊走一趟。”
“是,将军。”
*
白晚秋平日里睡得极浅,天不亮就会醒,没想到这次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醒来,还是被叫醒的。
“夫人,将军大早上就派人找过你,奴婢本来想喊你来着,但将军让你多睡会儿,奴婢就没叫。”
白晚秋有点懵,揉了揉眼睛,“找我做什么?昨日不是刚来过嘛?”
“夫人,听你口气,怎么还嫌弃上将军了?他是你夫君,时时刻刻找你也是应当的,要奴婢说,你们就该睡一起。”
“……”
红豆没见几次裴宁,却对他满意极了,极力撮合他们二人。
白晚秋伸手弹了弹红豆脑门,“你啊,小小年纪,话那么多。”
红豆傻笑,弯腰给白晚秋整理被褥,发觉罗衾上有点点梅花状印记,愣了一下,回身问:“夫人,你是来葵水了吗?”
“啊?”
白晚秋皱眉,想了下,她以往来葵水的日子都不太准,也记不得自己前一次是什么时候了,估摸着有一月多了。
她不好意思道:“没注意,大抵是这段时日。是弄脏床榻了嘛?”
“还好。夫人你去换身衣裳吧,我去把这些洗了。”
白晚秋点点头,从衣柜里取出一件深色衣裳,往屏风后走。
脱了衣裳没多久,她盯着自己的肚子瞧,好像是大了一点。难道伙食好了,长胖了?
“夫人夫人。”红豆在外头叫。
白晚秋就没继续琢磨这事,换上干净的衣裳就往外走,打开房门,红豆就对她说:“夫人,你瞧我这记性,险些忘了,将军让你醒了去一趟轻舞坊。”
“轻舞坊?这是哪里?”
“奴婢打听了,往这直走,最西边的院子,是将军府的舞姬生活的地方。”
“哦。”
红豆要洗被褥,白晚秋只好独自前往。本就睡到日上三竿,饥肠辘辘的她走到轻舞坊门口,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她扶着院落门框,缓了一会儿。
将军府还是很大的。
不知道将军找她来这做什么?
往里走了一段路,她能瞧见一个一个描着青黛和花钿的舞姬,脂粉气很浓,她们同样也在掩面看她。
白晚秋生的美,脸上白净,与这格格不入,自是成了众人的焦点。
“妹妹,你是新来的吗?”有人停下脚步问她。
白晚秋还没答,就有人拉着她手,跟她说这里的规矩,说话间,她突然明白裴宁让她过来的原因了。
她们手上的指甲都染了红色。
“姐姐们,你们的指甲好漂亮。”她将话题引到指甲上。
“妹妹眼光真好。咱们姐妹几个前些日子刚染的,红的,你瞧瞧,多衬肤色。”
“我能仔细瞧瞧吗?”
“当然可以。”几个舞姬都是十分大方的将手指展示在自己的面前。
白晚秋瞧了,虽都涂上了红色,但那日的女人十指纤细,好像并不在此。
她继续问:“姐姐们,还有其他人染吗?你们瞧,我的手指有点细,又小,怕染了不好看。”
“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