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此上心。”
她心里有愧。
“哦?那我也有问题想问。”裴宁慢慢转动轮椅,将自己与白晚秋的距离拉近了些。
“将军问便是。”
“为何会想嫁与我?”
为何呢?
白晚秋心里默念了无数遍的答案,她不过想要逃离侯府,寻一处避风港,裴宁醒不过来最好,她也可抱着秘密终老。
她终究是懦弱的。
“……将军年少英勇,是万千闺房女子仰慕的英雄……”
“好了。”裴宁打断她,“不想说,就等你想说了再开口。”
白晚秋的话卡在嘴边。
“还有,你似乎比较排斥单独与我相处。”
裴宁抬手就能轻触到白晚秋的脸颊,但只此一秒,白晚秋脸颊微斜,裴宁的手落在半空中。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裴宁放下手,“我会对你好,算作是当初‘冲喜’的感谢。今夜就委屈你一下,同我一起睡吧。”
怎么会是委屈,明明是将军为自己解了围,让白雪杉难堪了……
白晚秋只恨自己嘴笨,到头来一句话也没说。
*
晚上,裴宁并未来前厅用餐,白晚秋本来打算速战速决,反正饭桌上都是她讨厌的人,可没想到,没见到白雪杉,她倒是见到了自己的生母罗氏。
父亲对待生母从未有过如此亲切的态度,明明在笑,她却感觉到了令人作呕的虚伪感。
她一眼就看出来父亲的算计。
“晚秋啊,你多帮爹在小裴面前说几句好话,最好能帮我在朝中谋个差事……”
“爹,我与将军的关系,并没有您看到的这么好。谋差事这种事,您只怕是托付错了人。”白晚秋直截了当地拒绝。
“晚秋,你可是在怪爹以前不关心你?”
明摆着的事,白晚秋没说话。
“那你可就错怪爹了。”白辽一副悔恨的表情,又转头拍了拍罗氏,继续道:“只有你娘知道我的苦衷,她一向大度,与徐氏不争不抢,不然我整个侯府恐怕早就鸡犬不宁。”
“我虽贵为侯爷,但朝中并无实权,徐氏娘家父辈世代为官,虽官职不大,但好歹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对我而言,帮衬不少。”
“这些年是委屈你和你娘了。”
白晚秋自是不信他的话,可她娘心软,这么多年都被这个男人哄骗的死死的,就算是受了什么委屈,还会给他找借口。
怪不得今晚大夫人和白雪杉不在。
她自是心疼自家娘亲,安慰道:“娘,您别哭了,今日是我回门的日子,好好吃菜。”
“是啊,来,这些都是你们娘俩爱吃的,我专门吩咐小膳房做的。”
白辽殷勤地给她们夹着菜。
“罗娘,你让咱们闺女替我说些好话,你也不希望我晚年过的不好吧。”
罗氏最吃这套苦肉计。
“秋儿……你……能帮的话,多帮衬你爹……”
罗氏话还没说完,白晚秋就知晓她的意思。“娘,我才嫁过去没多久,算算日子,我和将军也就认识了几天而已,你说我能开这个口吗?”
“也是啊,侯爷,秋儿她……”
罗氏又想为白晚秋考虑,但无奈性子如此,支支吾吾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反倒是白辽急了。
“诶,罗娘,那你是没见到今日小裴对她呵护备至的模样,有些人即便是认识几天,但论感情也胜似几年的,就如你我初识一般,不是吗?
“……”
白晚秋禁不住蹙眉,父亲总能轻易拿捏娘的心理,她此刻若是再推拒,恐怕他一生气,受苦的还是自己和娘。
“而且晚秋啊,那是你夫君。”
“……爹,我知道了,会看着办的。”
只能先稳住人心。
“那爹就先谢谢宝贝女儿了。”
这一亲昵的称呼,导致白晚秋吃饭都没什么胃口,匆匆扒拉两口便结束了晚膳。
本来想带些吃食回来给裴宁的,但经过饭桌上的那一出,她便忘了这茬。出了前厅,膳房和安宁院正好是相反方向,一来一回还挺累,她懒得动弹,于是只好辛苦红豆再跑一趟。
她便慢慢往安宁院的方向走,走了好一会儿,总算快到了。她本想等等红豆回来,却意外瞧见一人鬼鬼祟祟地徘徊在院门口。
什么人?!
这体宽的身形,似乎是……玲珑。
玲珑不守着白雪杉的雪阁,站在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