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佑宁从地上爬起来,不顾满身满脸的沙,利落地翻身上马,同时一把拔出了弯刀,嘹亮的嗓音传进每个骑兵耳朵里,“王昔率领弓弩队射杀水鬼,汤猛携铁卫三队迎击匪徒,其余人保护连云驼,不得有误!”
乔佑宁一声令下,骑兵们迅速各就其位,训练有素地飞奔出去,射箭的射箭,拔刀的拔刀。
段修岳热血上头,恨不得跟着一起冲出去。
地上土匪不足为惧,可从水下上来的十名水鬼却十分难对付,他们所持弩箭穿透力十分惊人,近距离能直接穿透铁卫的盔甲。
王昔措不及防,刚一回头就瞄到了一丝寒光,他下意识抬剑横档,然而那速度极快的弩箭已经咬住了他的护臂,瞬间穿透了他的手臂。
王昔嘶吼一声,染血的弩箭钉在了连云驼上,叮得一声掉在地上。
王昔低头一看,发现那铁箭头上竟然还有倒钩,若是扎进肉里,拔出来时保准得带下来一块肉。
前有水鬼,后有土匪,骑兵队刹那间腹背受敌,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伏击。
眨眼间,那群土匪就已经冲到了岸边,如水火碰撞,哄然厮杀在一起,两方人马不分你我,互相胶着,陷入了混乱的厮杀和抢夺。
汤猛左劈右砍,杀破重围来到乔佑宁身边,环顾周围密密麻麻的匪徒,顿时惊叹,“都多少年了,居然还有人敢来劫车。”
乔佑宁警惕地防备着周围的动静,回道:“选在我们刚从百里沙漠出来,最是人疲马乏的时候偷袭,看来做过不少准备,势在必得。”
座下骏马不安踱步,汤猛紧了紧缰绳,道:“他们手里还有炮,真是不惜血本了。”
乔佑宁眉头一拧,对汤猛道:“给骁野营发信号,让他们过来支援。”
现在敌众我寡,虽然对方一群土匪不足为惧,若是平时他们拼尽全力能杀进土匪窝里去,可是现在他们在押送连云驼途中,万万不是逞英雄气概的时候,汤猛没有犹豫,立刻掏出信号弹。
红色的烟火撕开昏黄的天幕,在半空炸开了一阵火花。
乔佑宁固定了一下头上的护目镜,又重新攥住缰绳,笑了起来:“这群土匪人数众多,衣着各异,头饰也不同,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贼窝里出来的,只要不是一伙的就好办了。”
汤猛刚想问怎么办,就见乔佑宁座下骏马一跃蹿了出去。
乔佑宁乌黑的马靴踩紧脚蹬,缰绳在手里缠了两圈,马蹄溅起满地的沙尘,经过一个土匪身旁时,突然抬手,锋利无比的弯刀闪过一道寒光,那土匪的脑袋直接飞了出去。
人头滚到奴隶们面前,热血溅在满地的黄沙上,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对一双惊愕的眼。
段修岳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动乱,可是没有想到竟然发生得如此真实,那穿进人体的利箭,被炸碎的残肢,被砍掉的脑袋,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不是一场梦,不是幻觉。
梦蝶计划,不仅仅是他的脑电波与游戏融合那么简单。
这就好像,他亲身穿越到了古战场,漫长岁月中亘古不散的硝烟包围了他,遍野伏尸。
身旁奴隶尖叫一声,段修岳从惊愣中回神,他用力抓了一下右肩头,烙下的野字还没有长好肉,疼痛刺激了他的神经,视线重新捕捉到那道银白的人影。
他看见乔飒穿着银甲,拿着弯刀,所过之处无一活口。
在部队训练的时候,他就听说过乔大校千米狙击不留活口,那是从真实战场上活着回来的英雄人物,可是听说归听说,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看着眼前的人,段修岳突然醒悟,他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乔飒。
王昔带着弓弩队正面迎击水鬼,双方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发,就看谁的箭法更准,谁的箭更多。
连云骑的主要战斗力皆是弩机手,每个人身背两桶弩箭,以应对突然而来的变故。
可水下的水鬼只是为了先发制人,杀连云骑一个措手不及,所携弩箭并不多。
因此在连云骑不间断的弩箭雨下,水鬼接二连三倒下,失去了弩箭的水鬼无以为继,只能拔出刀来硬搏,然而就在他们弩箭射完的时候,连云骑的弩机手们已经将锋利的箭尖对准了他们。
王昔用力抖了一下满手的血,哈哈大笑起来,“连云骑行走大宁几十年,从未失手被劫,我看你们是被屎糊了脑子,不行把脑袋剁了别要了!”
土匪群中有个中年汉子顶着貂皮帽,手握大刀,骑在马上却不动,身边还有几个土匪保护,恨不得将“擒贼先擒我”五个大字写他脑门上。
“我等在不盐津埋伏数日,终于等到满载乌金的连云驼,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乖乖把连云驼交出来!否则有一个算一个,今天谁都别想活命!”
乔佑宁勒停骏马,坐在马背上仰头发笑,笑声让人胆战心惊:“你要是能抢走连云驼,本姑娘给你当压寨夫人。”
那土匪头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