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走出百里沙漠再挟持我,”乔佑宁没有放轻的声音穿透了门板,门外蓦然安静下来。
“我没有办法,”段修岳抿住嘴唇,“我跑出去过一次,就能跑出去第二次。”
乔佑宁笑了一声,“你把沙漠想得太容易了,沙漠不仅缺水,还有各种各样的毒虫、毒蛇,风一吹,沙丘移位,我不知道你上次是怎么走出去的,不过这一次,我敢保证,你一定会被困死在沙漠里。”
“多谢乔司长的提醒,我是死是活,与乔司长无干。”段修岳睨着乔佑宁的脸,尽管心里十分确定乔佑宁不是乔飒,可是毕竟她顶着这张一模一样脸,这让段修岳心里十分难受,但是为了活着回到现实世界,他必须如此。
“得罪了,乔司长。”
段修岳一脚踹开了房门,门外的女人们全都握着武器,如花的美貌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杀气。
海丽提站在众人中间,手指上擎着烟杆,烟斗里却没有烟丝,红唇一勾,意外地眨了眨眼:“这是什么情况?”
“大姐,我就是一个奴隶,之前随押奴队到了风月边,还杀了一只沙兽,这事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可不敢保证那群沙兽有没有在背后跟着我。”
女人们脸色一变,全都下意识往后退去。
段修岳挟持着乔佑宁出了门,“我好不容易逃回了不盐津,结果又被乔司长抓了回来,我跟她不是一路人,我把她送给你,你做个顺水人情把我放了,这交易不错吧?”
海丽提深邃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可以。”
段修岳瞄准海丽提的位置,将乔佑宁一把推到了海丽提身上,而后提着乔佑宁的弯刀,冲回房间从窗口一跃而下。
连云驼安静地停在风月楼西侧,风月楼的女人们从未近距离接触过连云驼,她们不知道连云驼如何才能打开,因此并未着人看管。
段修岳跑到车边,用刀把在车上敲击,一连敲了五下,连云驼里发出咔嚓一声,车后的仓门从里面被推开,汤猛带着铁卫从洞开的仓门鱼贯而出,看到段修岳时明显一愣。
“怎么是你?”
“计划有变,是司长让我来的。”
进风月边前夕,乔佑宁已经策划好了这次行动计划,虽然不确定此次连云驼在不盐津遇匪一事究竟跟风月边有没有关系,但不得不做提前防备。
他们策划时并未避开段修岳,显然没将这个奴隶当回事,按照计划,此刻应该是王昔或者其他人过来,段修岳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汤猛探究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握紧了刀,手臂一挥,铁卫们像黑夜中的幽灵,无声钻进了木楼里。
段修岳握了握乔佑宁的弯刀,从一匹骆驼身上解下了水囊和食物,心道:“乔佑宁,你别怪我又跑了,跑之前我也帮了你一把,后会无期。”
段修岳绕过木楼朝后面天泉跑去,水囊里的水不多,他得把水加满才能跑路。
夜色漆黑,隐约能看见景物,前方天泉用粼光召唤着他,他大步朝天泉跑,谁料脚下踩到了石头,他没防备,一下子倒了下去。
手掌按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迎着泉眼边昏暗的光,段修岳看到身下一片森森的白骨。
段修岳头发都炸了起来,心里砰砰作响,就在这时,脑后遭遇一记重击,段修岳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形势逆转,风月楼里的女人都被压到了一楼大厅,全都蹲在地上,不敢轻举妄动,手里武器通通被缴,二十多个铁卫将她们团团围住。
海丽提肩膀上架着刀,像一只即将凋谢的花,了无生机,脖子上还有一圈极细的血痕,烟斗已经不知去向。
乔佑宁坐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将银蛇链缠到手掌上,“海姐姐,我们都是老相识,你今晚若是没有异动,明日一早我带人就走,往后你的生意,依旧像风月边的风一样,永不断绝,姐姐也是聪明人,怎么能自掘坟墓呢?”
“哎,姐姐一时糊涂,就得为自己的糊涂付出代价,风月边啊,风沙小,景致好,姑娘好,就是地方太小了。”
“姐姐,做人不能太贪了,免得像不盐津那群土匪一样,被割断四肢筋脉,挂在胡杨林里等着乌鸦啄食。”
姑娘们抱在一起。发出低低的啜泣声。
乔佑宁站起来,皮靴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坚硬的声响,像警钟,敲在每个人心头。
“海姐姐,你也是风月边的老人了,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们占着一口泉眼,为南来北往的将士们带来欢乐,你们是沙漠中的生机,看到了你们,就看到了走出沙漠的希望。”
乔佑宁围着海丽提走了一圈,皮鞭一下一下敲打腿侧,“你们之所以能在风月边潇洒,是因为大宁开恩,否则,铁门关和良北大营双剑齐发,尔等焉有活命可能?”
“是姐姐目光狭隘了。”
“不,姐姐一直深谋远虑,只是你轻信了那群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