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岳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路上了,他被放在一匹马上,捆着双手,大头冲下地慢慢颠。
赶路的速度并不快,乔佑宁还在和左闻然说着什么,汤猛离他近,看见他醒了,饶有兴致地问他:“睡得挺好?”
段修岳脑袋还是挺沉,不知道是大头冲下控的,还是昨天那药量太猛,什么时候离开的杏花村他都不知道。
“哦,还行。”
汤猛嘴角一扯,一脚蹬在马屁股上,马嘶了一声,飞起前蹄,直接把段修岳从身上掀飞了出去。
段修岳贴地一滚,差点被后面的马踩到,他爬起来往后跑,手上突然一紧,他又被绳子拽了回去。
王昔攥着绳子一端,对汤猛道:“你把马踢坏了,回头单将军找你。”
“你不早点提醒我!”汤猛策马上前去查看那马屁股,确定没踢坏才松口气。
左闻然扭头看了段修岳好一会儿,小声对乔友宁说:“这个人有点奇怪,不像是普通奴隶。”
乔佑宁嗤笑一声,“奇怪才好,就怕他不奇怪。”
段修岳一边狗喘,一边小跑着跟上来,又开始嘴欠,“乔司长,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王昔代乔佑宁回答:“溪停矿区。”
“那还得走多久?”
王昔挥出鞭子,在段修岳肩膀上扫了一下,“闭嘴!哪来那么多废话!”
乔佑宁笑:“看来是昨晚吃得好睡得好,今天又有精神了。”
“多谢乔司长昨晚赏赐的食物,我知道您还是舍不得我。”
王昔大喝一声,座下骏马飞蹄而起,段修岳满口话全随着一口沙子吞进了嗓子眼,跟着王昔的马跑了起来,那马奔跑的速度太快了,段修岳跑了三步就被拽倒,直接倒在沙地上任由王昔拖拽。
好在地上大多是绵软的细沙,他甚至想自己这一身皮可真够厚的,这样蹭都不死。
段修岳被拖了半个时辰,王昔终于在河边停在了,段修岳几乎被磨成了血葫芦,周身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了,浑身上下都嘶嘶地疼。
王昔下了马,一脚踩住段修岳的胸口,低声问:“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坦白,到底是什么人派你混进奴隶队伍里的?接近乔司长有什么目的?”
段修岳呛咳一声,满脸都是土,哭笑不得,“你有被害妄想症吧?别人给我多少钱能让我心甘情愿当奴隶?再说了,我是在不盐津偶遇你们的,又不是故意要接近你们乔司长的,我要知道你们乔司长这么心狠手辣,早跑了。”
王昔瞪大眼睛,反手给了段修岳一个耳光,“你再敢对乔司长出言不逊,我杀了你!”
段修岳无可奈何地瘫在地上,有气无力道:“拜托,你要是实在怀疑我有问题,干脆杀了我吧,我是真的想回家。”
王昔若有所思地一挑眉,“你家在哪?”
“延京特区民介路联合政府第三军区家属大院。”
王昔愤怒地扬起手,“你看我这么好骗吗?”
“我说的是真的,你爱信不信吧,”段修岳直视着王昔,“乔司长还不想杀我吧?你敢背着她动用私刑?”
王昔抬起脚,摇了摇头,“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奴隶,司长是不想杀你,不过我杀了你,她一样不会说一个字,可你得记着,可怕的不是她想杀你,而是,她不想杀你。”
王昔留下一个阴森的笑容,走到河边去喝水洗脸。
段修岳嗤了一声,扭头打量四周环境,这里胡杨长得稀疏,河流很小,视野开拓,他根本跑不掉。
过了不一会儿,乔佑宁等人就跟了上来,纷纷在河边下马休整。
乔佑宁拿出怀表看了眼时间,语气肯定地对众人表示,天黑之前肯定能回到矿区。
段修岳肚子饿得咕咕响,却没人给他东西吃,他摸到了怀里的窝窝头,顿觉手感不对,掏出来一看,窝窝头竟然碎了!
还缺了一半!
段修岳心疼地直滴血,想着天黑前能到矿区,进了矿区应该会给他食物吃,于是把剩的那半个不到儿拳大的窝窝头吃了,他吃得珍惜无比,把手心里的渣渣都舔干净了。
乔佑宁坐在河边看着他,脸上的微笑有些阴险,段修岳惊了一下之后放平心态,死就死吧!说不定死了就能回到现代呢!
休整了半个时辰,继续上路,段修岳补充了体力,有余力拽着绳子跟着走。
越往东走,地面植被覆盖率越稀少,胡杨隔着十多米远才有一棵,又往东走了很久,地表几乎没有了植物,仿佛又要走进沙漠的征兆,风沙很大。
骑兵们全都带上了面罩,乔佑宁将黄格子纱巾围在了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乔佑宁的声音在风沙中响起,“矿区门口怎么那么多人?”
段修岳抬起头,顺着乔佑宁的方向看过去,昏暗的天色下,一座拔地而起的大堡垒像一个黑色巨人,安静地伫立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