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认真地看着我点点头:“你的酒窝也很可爱,魏淼同学。”
6.
糟糕。
我doki了。
Doki的来得太快太猛太突然,duang duang duang地给我一下整懵了半秒。半秒以后,我魂归位,结结巴巴找回了自己:“你、你知道我叫魏淼啊”
宝延“嗯”了一声:“我还看过你上次模拟考的作文,我们语文老师印的,你写的真好”
领导在台上发言,我们在头几排偷偷聊天。我捏着用不上的誓词手卡,心轻飘飘地飘远了,抿抿嘴,碰碰酒窝。等到宣誓环节,宝延跟在我后面,在台上站定,几百个同学在台下。我应该没有紧张,但手心里有点出汗,一只手拿着麦克风,一只手握拳举起。
我听到了我和我们的声音。
7.
下台的时候我脑子有点嗡嗡的感觉,可能是刚才声音太大了,有点懵,一不小心撞到了宝延的后背。
“不好意思,宝延同学”
我揉揉鼻子,慢吞吞地说。宝延的后脑勺圆圆的,扭过脸说“没关系”。重新到座位上坐下后收了会东西,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一直到走之前,我把笔和誓词手卡往他那边推了推:“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宝延答应了。
从那之后,我发现我和宝延遇见的次数变多了起来。第一次找他问数学题的时候还有点怕打扰他,怪不好意思的,后来发现他教人做题颇有填九九乘法表的味道,太简单了,根本占用不了多少时间,就毫不犹豫地甩了包袱。
我对数学痛恨万分。宝延则好像格外喜欢解题的过程,讲题的思路也很清晰,一下子就能看出名为“天赋”的东西绝对不是平均分配。有天谈到未来的时候觉得期待,掰着指头问宝延,是去T大呢还是P大呢——宝延你是不是可以随便挑?
宝延“唔”了一声,可能算肯定的回答,写下试卷压轴题最后一问的最后一句综上所述,写完之后合了笔盖:“你不回家吗?”
我撇撇嘴,没回答,只说:“你要回家啦?拜拜咯”
宝延垂着眼睛看了眼表。我们是在路上碰上的。或者说他才刚刚比完赛回家,就在途中碰到了大晚上站在711门口的我,站在屋檐下,踩着人字拖,咬着吸管看着大雨发呆。
格外的狼狈,格外的颓唐,格外的……
可怜。
宝延只是好心。
8.
高考的时候我和宝延在同一个学校考试。考完的时候碰见了打招呼,他手里拿着家里人送的花,听到我的声音时转过头来,虎牙尖尖的,很可爱。
我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才发现自己刚刚喊他的声音大了一点。他笑着,在耳边比了个电话的形状,意思是之后联系,我点点头。然后在一个小时后收到他的信息,他马不停蹄地要赶去另一座城市比赛,赛程有两三周。
我说好喔大忙人,等你回来一起出去玩。
“宝延”两个字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又变回“宝延”。
宝延回:好。
过了一会,又回:但是不要去网吧。
像是在纠结些什么,那条消息刚发出来就被撤回了,又蹦了一条出来。
宝延:但是最好还是不要去黑网吧。
我没忍住,笑了。
9.
宝延那天晚上担心我一个人不安全,于是陪我在麦当劳到快12点,之后又执意陪我去了没身份证也可以去的黑网吧。
宝延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子,臂弯搭着外套,双肩背着书包,笔挺俊朗得像一棵小白杨。我眨着眼睛看他,偷偷拿纸巾擦掉脚趾间的泥水,莫名有点胆战心惊:“宝延,你之前有来过网吧吗?”
他不说话,只带着点茫然和不明显的控诉地看着我。
我讪讪地把膝盖放下去,摸了摸淋湿了一点的头发,说:“谢谢你,宝延,我一个人真的没关系的,你累了就回去吧”
宝延把外套递给我,被烟味呛得咳嗽了一下,说:“没关系,我陪你”
于是我们一晚上追完了整整10集的《九号秘事》,聊得嗓子冒烟,买了四瓶矿泉水。我说起我社牛的日子和迟到的生活,包括又不仅限于大早上冲帅气学长喊“学长快跑要迟到”,折返回宿舍装病逃掉早自习。宝延说起他比赛时碰见的有趣的人和事,比如高一那年去青城市参加全国性的数学比赛时碰见一个很厉害的学长,但是他现在居然在学法律。到第五集片头时我感觉肩上一沉,宝延睡着了,头发蹭得我脸颊有点痒。
我想了想,没有摘他的耳机,而是把声音调小了一点。眯着眼睛看了眼时间——喔,快三点了。
宝延蹭蹭我的肩膀,我决心不再挪动位置,专心给他当支架。然后第二天早上六点半被忘记取消的闹铃猛然惊醒,感觉到酸痛的腰背和脖颈,还有靠在我脑袋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