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议尊长,都下去领罚!”榆阳面色青黑,声音里带着厉色。
他比现场的很多弟子年岁都要小上许多,但因为他入门早,人又聪慧灵力高强深受胥扬掌门器重,大家都尊称他一句大师兄。
这会儿被他责罚众人也不敢多言,只能暗叹一句倒霉,怎么就恰恰在他回来时聊天,就刚好被他听到了。
领罚的众人都下去了,榆阳面色彻底的沉了下来,他眼神阴霾双拳紧握浑身都带着一股戾气,哪里还有方才面对众人时的冷静自持。
云浮带回来的那只狐狸,会是她吗?
一想到那个人,榆阳内心就满是焦躁与不安,这么多年了他遍寻四海八荒都寻不到一点踪迹,可他不相信她是真的死了。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这个祸害合该应当还活着。
云浮不是会轻易与人亲近之人,这次他大张旗鼓的带人回来,无论这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他也要寻个机会去一探究竟。
第一峰的黑牢里,云浮面色平静的盯着下首跪着的人。那人不声不响,饶是被锁魂鞭抽了几百鞭子,身上血迹斑斑也没有丝毫要求饶的意思,只是沉默的匍匐在地。
云浮沉默了几许,他没想到第一个背叛他的人会是自己的身边人。
“你在本君殿里当值有几百年了,又在第二峰胥扬门下当了五百年内门弟子,这样的忍耐力难怪会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得力干将。”
“小仙并未想将……帝君如何,不过……不过是为了一族之命,族命难违……小仙,小仙甘愿认罚。”那人嗓音沙哑说话断断续续,话里却带着坚定不移的信念。
“你并非蛟龙,蛟龙一族的命运与你何干?”每一个来淮枢殿当值的人,都会附上他们的身份来历,面前的人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小仙,他甚至不是任何一个族类,不知为何会对蛟龙一族如此死心塌地。
下首的人沉默着并未立即回话,一时之间牢里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云浮双眉紧蹙,并未催他开口,他对身边的人虽是严厉却从未薄待。
“小仙……小仙自幼无父无母磕磕绊绊的成长,若非被一只蛟龙所救,恐怕活不到现在。小仙感念她的养育之恩,甘愿为族人卖命。”
蛟龙在六界之中的名声确实不好听,可并非所有的蛟龙都这般可恶,为了那些良善的人能好好活着,他甘愿牺牲自己。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次就当圆了这一场养育之恩罢,想起那个形容枯槁的老妪,仙侍闭了闭眼将跪下的身板又弯了弯。
“你既这般有情有义,本君也留你不得,将他抽去仙骨赶下神山,生死造化由他去吧。”
“是!”
牢狱领命将仙侍带走,云浮仍旧坐在原地并未离开,眸色深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淮枢殿内,腾池看着躺在帝君床上睡得正酣的小家伙,面上有些哑然。
这小丫头难道就是之前第八峰那个仙侍说的失踪之人,他原以为帝君背着他偷偷养了个女子在第八峰,没想到是这么小的一个奶娃娃。
这么小的娃娃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他还从未侍奉过这么小的孩子,一时之间有点手足无措,站在床边不知如何是好。
聆鸢之前被郁锦荇塞了一颗避水珠下海,现在这珠子的时效过了,与普通的珠子没有任何区别,便自动顺着聆鸢的喉道退了出来。
小丫头正睡得香,喉咙猛然被顶了一下,顶的她嗓子发痒,不由自主的咳嗽出声。
腾池手忙脚乱的蹲下身子,伸着一双手手足无措,不知是否该帮她拍拍背。
可她看起来就是小小的一团,这拍背的力道要怎么把控,会不会将她拍疼了去,他脑子里转了一大圈伸出去的手仍旧滞留在原地。
云浮从外面沐浴回来,见他站在聆鸢面前一副要动不动的样子,轻咳了一声,“你去通知第八峰的藤萝和妙音,让他们今天就到淮枢殿任职。”
腾池见他进来,急忙站起身来行礼,猛然听他来了这么一句,有些惊讶,“啊?”
从第八峰调到第一峰来任职,这可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殊荣,别说他们第一峰了,就是第二峰的仙侍们也都是经过层层考核才被选拔上来的,要想来第一峰任职的仙侍,那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能得来这么个机会。
他们淮枢殿外面洒扫的弟子有好几个原先都在第二峰做内门弟子,帝君这边需要人手,才被掌门派来的。
现在竟然有人能被帝君吩咐直接从第八峰调来第一峰,这真是祖上烧了高香了。
云浮理了理自己刚才过来太急卷了边的领口,斜睨了腾池一眼,“有什么问题?”
“没没,小仙这就去吩咐。”帝君亲自下达的命令,腾池自然不敢多嘴,见帝君没有别的吩咐就行了礼下去做事了。
眼见着腾池出了门不见了身影,云浮这才慢条斯理的坐在了床边,见床上的小家伙眼睫毛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