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我了。”
常银解释道:“我病了大半个月,没下得了床。只听说祝娘下葬后,那个游医卷钱跑了。是件丢脸的事,我们家也再没提过。”
“你们想知道详细的,不如直接去问常页。”
徐成毓没言语,在纸上写下几个疑点。褚玉宣的目光越过她的肩,面色凝重。
看二人如临大敌的样子,常银也闭口不言。片刻后,徐成毓才开口回归正题。
“常里正,如果老太爷似乎不打算分八成给长房。你们对这决定有不满吗。”
常银似乎早就等着这问,语速很快:“爷爷攒下的家财,想怎么分怎么分。我爹最孝顺,也不会有意见。”
“分家产自然是以老爷子的意愿为重。”常大爷还是这么一板一眼,“老爷子现在如何,能否让我去看看。”
“他的情况并不严重,大夫正在赶来的路上。你放心。”
徐成毓装作不经意道:“不过,如果老太爷真的出事,按照律法,长房会分得八成。”
常大爷颔首,泰然道:“大师说得没错。”
“我想过,除非能证明是我们下的毒,否则父亲出事,我们获利最大。可是,”他目光如箭一般射向徐成毓,“在宴席上,我们长房三人,无一人靠近老爷子。”
“徐大师,即使想扣锅,也要看看有没有证据。”
徐成毓对视回去,坦然自若:“你说得没错。那你心里,是否有怀疑的人——”
“是有一点,”常大爷不闪不避,“父亲吃的什么,用的什么,我都看在眼里。只有倒第二壶酒的时候,被你挡住了,我没看到。”
“至于怀疑谁,还谈不上。我当时想怀疑我女儿或平平,只是他们距离实在远。”
徐成毓发现这常大爷挺有意思,唯动机论,长房嫌疑最大。他倒是直言不讳。不过眼见为实,在开席后,长房确实没人碰过老太爷的吃食。
“你还记得祝娘罢,把你知道的一一讲来。”徐成毓靠在椅背上,手拿着笔,准备记录。
常大爷眼睛微睁,似乎有些惊讶怎么跳到另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但他很快调整过来,讲起出事的那一天。
前边和常银的讲述基本一致,直到后面。
常大爷把腿软的女儿扶回屋子,又急匆匆准备去处理侄媳妇跳崖的事情,却迎面撞上常老太爷。
他气汹汹地说:“我都听页儿讲了,这到底是什么事。孙媳妇跳崖很光彩吗。老大,把门关上,看见别人议论心就烦。”
常大爷下意识应了一声,又觉得有些不妥:“那他们要是回来,我是开门,还是关门?”
老太爷看着这愣得一根筋的儿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别开,别开,你以后别回家好了。”说完他就走了。
常大爷无可奈何,只得自己先出门找人。他走半圈才在马场找到自家弟弟。
“小弟,你们怎么到马场来?”
常二爷蹲在地上抽旱烟,满脸愁苦:“爹不是生气了吗。我们也不敢触眉头。好在姑姑叫我们来马场。现在最要紧的是人要入土为安,常页已经在办了。”
“侄儿媳妇她怎么突然……”
“谁知道呢。我听页儿说,突然发癔症,就跑出去了。大哥,你是里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后边传来常页的声音:“叔,这也是我们小家的事,您不用费心。我把祝娘安葬罢,唉。”
他俩同时回头,看着常页披着素服走来。
常大爷虽然认死理,但也知道侄子媳妇的事自己不好插手。甚至明摆着是跳崖,大家都看得了。
他叹息一声:“好。”又问,“那个小子,是什么来头?”
“噢,是一个游医。正巧被他撞上了,我们也得给点钱让人家去去晦气。”
“我后面才知道,那个游医狮子大开口。我弟他们还不止给了一点钱。最后那人还跑了。”
常大爷冷哼一声:“要是我当时知道,哪能给那人讹人的机会。早就扭送到官府了。”
“也是当时忙,马场要出马,我女儿也病着,平平和常安无人照料。连侄媳下葬我也只是应卯下。”
让人把常大爷送下去,徐成毓和褚玉宣面面相觑。
徐成毓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伸出一个巴掌:“五件,我居然算出了五件案子。常家还真是藏龙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