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
阮糕进了浴室洗澡,季旁白就在客厅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
他本来是想要和阮糕谈谈的,自从她来到他的生活里,他的生活一片兵荒马乱。
可是,件件事情都说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和她,是谈不清楚的。
是时候回到自己原本平稳的生活轨道了。
片刻后,他终于翻出手机,催促给阮糕办理身份证的人将证件尽快办下来。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一根又一根烟抽着,灰色的烟灰缸都塞满了烟头。
季旁白从来没有一次抽过这么多烟。
露台有晚风吹进来,凉飕飕的,时针指向九点钟,已经过了两小时。
阮糕还没从浴室出来。
季旁白拧眉:“阮糕?”
没有回答。
季旁白豁然起身,大喊:“阮糕?”
没有回应。
他冲到紧闭的浴室门口,不停拍打着门,急切地呼喊着阮糕的名字。
始终没有回应。
浴室门被季旁白直接一脚踹开,毛玻璃门险些被震碎。
阮糕躺在全是泡沫和花瓣的浴缸里面,脑袋歪在一边,闭着眼睛,悄无声息。
季旁白猛地冲过去,浴室地板湿滑,他摔倒在地,连滚带爬地冲到浴缸前,一把将湿漉漉的阮糕从浴缸里面捞了出来。
雪白的皮肤上布满大小不一的红色斑点,格外渗人。
季旁白拍了拍她的脸,急切地呼喊:“阮糕!”
阮糕的眼皮子缓缓地掀开了一条缝隙,又无力地闭了上去。
像是深渊,身子无尽坠落,坠到了八十四年前的一间黑暗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