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道白光闪过,沾衣的腿骨与头拼在了一起,刹那间爆发出一团耀眼的白光,季灼灼被这炫花了眼,等她回过神时,眼前出现一个梳着朝天髻、穿着月白衣裙的大小姐。
沾衣伸出纤纤玉指,摸摸自己的头,说:“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她拉起季灼灼便跑。
此时月上初妆,长安城中灯火辉煌,穿着新衣的小孩举着鲤鱼灯在路上嬉戏,街边有卖枣糕的、卖冰糖葫芦的、卖冰饮的、炸元宵的、扯面的,卖胭脂水粉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沾衣顺了一个冻柿子吃,季灼灼看向她,沾衣好像意识到哪里不对,跑回卖柿子的小贩那里,过了会儿又回来了。
季灼灼以为她去道歉了,不成想沾衣从身后又摸出一个,递给季灼灼,道:“也给你顺了个。”
季灼灼笑逐颜开地收下了。
因为一起做了贼,算是共犯,两人内心的距离拉近不少,越聊越投机。
沾衣啃着柿子,忽然呜呜呜地哭出了声。
季灼灼见她哭得诡异,心里有些害怕。
正好边上有卖簪子的,季灼灼给她选了一只葡萄簪,斜斜地插在她的发鬓。
沾衣哭得更伤心了,她哭哭啼啼地说:“我记得我有过这么一支簪子。”
季灼灼看着沾衣,欲言又止,几次张了嘴又说不出话来。
沾衣问:“你想说什么?”
季灼灼:“你的衣服脏了。”
沾衣低头,果然看见柿子的汁水溅在前襟的地方,火红一片。
季灼灼领着沾衣去了成衣店,沾衣一眼就挑中里面最贵的一件天蚕真丝火鸟羽衣。
季灼灼为难道:“你若是真的喜欢,我去帮你讲讲价。”
沾衣看着季灼灼,噗嗤一笑。
季灼灼有些尴尬地解释道:“你看我大冬天穿单衣,显然不是因为不爱锦衾。”
沾衣笑着笑着忽然哭出声来,季灼灼见不得女孩子在自己面前流泪,摸出了压箱底的宝贝——初次见面时长生送她的实心金花生,押在掌柜那里,给沾衣换了这身天蚕真丝火鸟羽衣。
沾衣穿着新衣服,特别开心,挽着季灼灼的手蹦蹦跳跳。
走在路上,沾衣又开始哭了。
季灼灼问:“你怎么了?”
沾衣呜咽道:“以前好像也有人送过我衣裳,我想不起来了,就是觉得好伤心。”
季灼灼:“想不起来就别想啦,总之,以前也有人很爱你。”
沾衣感动得稀里哗啦,季灼灼陪她走到长生家后院,沾衣不解道:“干嘛?”
季灼灼见她双眸闪闪,脸上带着点狡黠的模样,不像是个傻的。季灼灼见边上有棵歪脖子柳树,从上面折了一段下来。
沾衣依然装不懂。
季灼灼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里是我们相逢的地方,我想也是你的家。你回去吧,我也该回家了。”
沾衣不肯回家,硬要当季灼灼的腿骨。
季灼灼为难道:“可是我两条腿都很好,要腿骨也没啥用呢。”
沾衣打定主意要赖季灼灼,真诚道:“腿骨只是一个比喻,我的意思是……”
季灼灼连忙打断,不让沾衣往下说。
沾衣揣着明白装糊涂,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走吧,我们回去,去你住的地方。”说完,沾衣就变回了腿骨发饰,别在季灼灼发梢。
夜里,沾衣与季灼灼睡不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沾衣问:“为啥今天买衣服不用挖出来的金子?”
季灼灼:“最近长生不怎么理我,我想看看他会不会发现我当了他送我的金花生。”
沾衣叹气:“唉,女人,真烦。”
凌晨时,窗外传来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来福死了!”
季灼灼赶过去时,长生已经在厨房了。只见管家来福侧卧在地,面孔干干净净,手边是一盘散落的糕点。
还是腿骨形态的沾衣耳语道:“看起来像噎死的。”
季灼灼:“也有可能是毒死。”
长生愁眉不展:“昨日来福说找到了《医经》,没想到今日便……”
沾衣耳语:“灼灼,我知道怎么做返魂香,可以招来来福的魂,三天内死的尸身没有腐坏,甚至可以救活。”
季灼灼按照沾衣的方法,把来福救过来了,来福再次有了气息。
季灼灼道:“来福这会儿体弱,让他好生歇着吧。”
长生安排了人照看他。
而当天晚上,来福还是死了。
季灼灼很奇怪,在房间与沾衣核对细节。
沾衣慢慢说:“我觉得不是返魂香的问题,他是被人害了。”
季灼灼寻思道:“你有发现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