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骆文政高深莫测地对那些质疑的人道。
本来村里人还有些将信将疑,但处于对骆文政的信任,即使嘴里有点嚼头,还是暂时按下了不提。
但当他们发现每次带了骆音的平安符上山后,不说大家都满载而归吧,每个人却几乎都没空过手。就连初次进山技术最差的人,也能有所收获的时候,他们便开始对骆音刮目相看了起来。
无他,实在骆音比她爷厉害,带着她给的符纸,上山捕狩到的猎物,总比平时他们私下进山的时候没有符箓在身的时候,多多了,过程也更容易不少。
“不夸张啊,那野鸡跟瞎了一样,呼啦啦扑扇着翅膀,自个儿往我腿上撞啊。”
“不能吧,也不是傻狍子。”
“就是比傻狍子还傻!你看咱队这次谁手里没忙着提溜几只野鸡的?”
“说来也是邪乎,就扔大队部院子里的野猪吧,明明那大獠牙都要将老胡给拱起了,你们猜怎么滴,硬是一个急转弯,往那腰粗的树干上撞,哐当,晕了!”
“哗!”众人哗然,只当那人牛皮快吹破了。
可又有的不信,毕竟大队部里确实躺着一头大野猪。
骆家三爷家的那个小丫头,难道真就那么神?
神不神的不知道,但骆音确实从中动了点手脚。
由她亲手绘制的符篆,上面多多少少都沾染了她的气息和一点点金光,那些想要投胎转世成人的动物们,为了有个好去处,眼见一年就只那么几次的机会,当然毒争先恐后自愿牺牲,以求祝福和超度。
将信将疑成了深信不疑,骆文政笑眯了眼,感慨地拍了拍小骆音的脑袋:“孩子,辛苦了。”
小小的骆音只瘪瘪嘴,这些事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但骆音画符也不是没有原则,谁来都给。给出去的符纸上有多少金光,都由她自个儿定算,她甚至更横,划定了一定的期限,限期一过,你就是姓骆氏本家人也不给。
除了她亲爹娘,但她爹娘害怕折损骆音的福分,坚决不肯接受,即使骆音强调了又强调,这些事于她根本无害也无弊——于是骆音只能暗搓搓地来。
还有,她就只给村里大队干这活,私人请托的统统被她老娘一句:“你莫不是要挖社会主义墙角?你这是犯错误!”给骂了回去。
大队长便命令下来,不许人偷摸再去烦骆音。
当然了,骆音也不白干活,算是继承了她爷爷的事业,当日不仅有公分赚,不进山不出力也有肉分。
可惜她每月只有两日能吃得荤腥,偏又不爱吃干柴耐嚼的野物。
总之,在一切堪称苛刻的条件约束下,小民村最大程度地避免了村里人贪婪成性,过度捕猎,反而破坏了山林的生态平衡。
“唉。”骆音看着生产队长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无声地叹了口气。
暨初以为她是因为不能跟着一起去而闹心,便温声安慰她:“你看我十岁了,他们也都不然我跟着。”每次就只能在外围转悠转悠。
骆音翻了个白眼,“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儿。再说了,你家又不缺肉。”
脑子还那么灵活会读书,谁舍得让你这样的小天才大聪明,跟着一群糙汉在荒野里打滚摸爬?他们村可还指望能出一个大学生哩。
“我又不爱跟着去。”这是骆音的实话。
若是她上山,那些想转世轮回想疯了的动物,还不得成群结队来碰瓷要金光祝祷啊,到时候队里的人看到那阵仗,不是吓死了,也要把她当成妖怪烧死。
树大招风,骆音从来不考验人性。
这辈子她反正有爹娘养,根本就饿不着她,嘴馋了就自己偷偷上山,随便抓只野鸡山羊的,让他爹打掩护偷偷给腌制起来吃,或者偷摸着到县城换点肉票粮票什么的。
骆音只是有一些茫然。
虽说她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并非予取予求的傻姑娘,村子里那些以为她只会画符解签而已的村民,有不少私下里会偷摸塞点东西,让她给张符纸或者帮忙算一算,不过分的,她都不会拒绝。
可她一身的本事却从开始就没想过瞒着自己这世的父母亲,关于她是巫族神女身份的事,也是早早就坦白和盘托出。
“巫女?”
她娘听完只是瘪了瘪嘴,面色自若地拍了拍她爹的肩膀,双手一背就说要到厨房熬汤去了,关上门就软了腿。
苗三娘心揪疼得厉害,就说小女儿养这么精细不止不长肉,还越来越枯瘦的样子,上医院医生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私下里就怀疑搞不好就是被那什么劳什子神力反噬了。
过慧易夭,何况骆音这种带有神力的宿慧!
现在听了骆音的话,苗三娘便认定了,那神秘的力量会影响她的健康和寿数。
她捂着嘴眼泪扑簌簌地流,期盼丈夫能跟女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