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见我是为了确认我还没死?”黄老三气愤到浑身颤抖,一个多月了,他仍然好好待在看守所里,看来不是有人想保他,而是想慢慢折磨他致死。
“我赶时间,长话短说,我想跟黄老板您做一个交易,我保你出去,你告诉我四个月前,你在澳洲的朋友,呃,”忘记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了,钟宁俏皮的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漂亮的眼睛眨动两下,“我记得是叫什么巴兹……”
“莫瑞。”黄老三眼中难掩悲伤,要不是莫瑞死了,今天在监狱里的未必是他。
钟宁激动地一拍桌子,“啊对,就是他!”说完,钟宁又恢复了平静,让人感慨变脸比翻书还快,她冷声道:“听说四个月前,他一家十六口,全部死于非命,墨尔本的好友给我递消息说是房屋失火,全家都葬身火海,是这样吗?”
玻璃窗对面的钟宁,样子在黄老三眼中变得模糊,渐渐的,他看见了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苍老无助,全然没有当初意气风发之态。
他冷笑一声:“你们这些人啊,一旦心里认定的事情,嘴上也就肯定了,哪里容得下反驳的声音,是非黑白在你们眼里还重要吗?”
他虽然是个穷凶极恶的人,却也瞧不起那些打着正义的幌子在背后干龌龊勾当的人。
黄老三倾身,手肘搁在前方的桌子上,兴味的说:“我倒是十分乐意看见你们狗咬狗的样子。”
钟宁眉尖微微一蹙,倒也没生气,从旁人手里拿过一个文件夹,看着上面的内容念道:“2004年,你开地下钱庄,敲诈勒索,二十一条人命死在你手里,2011年,你开酒吧至今,累积所贩毒品高达两吨……”
产业念完后,就念到了黄老三私下里犯的事,例如行贿,□□杀人,肇事逃逸,□□,伤人致残等等。
罪行罗列了整整二十几张,条条都是死罪,罄竹难书。
黄老三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没有半点悔过之意,拍着桌子站起来怒吼道:“我是人渣!你们就是什么好人吗!不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鬼吗!她陈悦齐又是什么好东西,死在她手里的人不比我少,说什么保释我出去,我倒是想,你们敢吗?”
钟宁慢慢站起来,冷眼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疯子。
也许徐北光给她递来的消息是对的,黄老三确实疯了,都开始语无伦次了,话没说到点子上就算了,还要怨天尤人。
既然怕他乱说出什么,人间是留不得他了,人间留不得,其他地方也一样。
钟宁不发一言,静静的走到会客室门口,会客室除了她和黄老三,还有一个下属。
看着灰色的墙壁,钟宁深吸一口气,污浊的地方,连空气都是污秽的,她猛的抬起手,指尖蔓延出一道泛着红光的鞭子,宛若蛟龙一般无视玻璃的阻隔,径直打在黄老三身上。
黄老三肉眼凡胎,看不见这条红鞭,只觉得自己的腹腔里好像起火了,整个人都像被架在火上烤,钟宁美丽的脸在他眼中变的阴寒无比。
随着体内火焰的燃起,钟宁的样子变得模糊,再也看不清。
不一会,黄老三倒在地上,空洞的眼睛瞪得老大,脸庞也变成灰白色。
“把他收拾了,就说畏罪自杀,地府那边问起来......”钟宁呆呆的望着前方,黄老三那句“我看你能保她多久”,一直萦绕在她耳边,她心里也不由得疑惑,难道,数十年的友情真的能比过地府大事吗?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钟宁拿出手机接下,对面传来一声清亮的少年音:“喂,姐,你到江城了?”
听到他的声音,钟宁心中的阴云散了不少,她哼笑道:“你还管起我来了,你躲在忘忧境那么久都不露面,当心王爷知道要拿你归案。”
“哎呦,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可千万别跟我老子说,不过我也不会玩很久,要赶在人历新年前回一趟地府。”
“哦?你什么时候对地府的事情这么上心了?”钟宁听着他的话,心里莫名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人可是秦广王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关心地府的事。
电话那头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随即叹了口气,“还能为什么,要发生大事了呗,由江城开始,然后是全国,乃至全球,到时候地府可有的忙了。”
钟宁沉寂了数秒,也叹了口气,拢了拢头发,“上头是什么意思?还是老样子?”
“嗯,这件事是人类自作孽,我们不能插手,此去江城你要注意点,保全自身,嘶,我记得你回江城后要审问那个黄老三来着,审问的结果怎么样?”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无妨,黎倾一定会干干净净的回来,不能让别人给她穿小鞋戴高帽,不过这件事不着急,真到了那天,不是有个替罪羊吗?”男人嘴角勾起一个阴恻恻的弧度。
一行人没有睡太久,公鸡打鸣,天蒙蒙亮就起床了,村长带着他们去了村子西北角的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