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洁白刺目的天花板,这使我空白的大脑开始隐隐作痛。
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只探到一层厚厚的纱布。
我茫然地支起身子,环顾四周:镶着水晶的吊灯,柔软细腻的床品,和随处可见的精致装饰品,显示着这房间主人的富有。
——但对我来说是如此陌生。
我身上穿着白色的柔软睡裙,光着脚刚刚要踩到地板上,就看到门被推开,一个端着托盘的矮个子女人走进来,看到我惊喜地叫了一声就转头往外面跑。
“小姐醒啦!”她兴奋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随后一个中年女人快步跑进来,在门口站着红了眼眶,她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青年男人。
中年男人严肃着脸,看起来不太好接近。
那青年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走到鞋架旁拿起一双带着毛绒耳朵的兔子拖鞋:“光着脚会着凉的。”
我垂头看他,任由他托起我的脚踝,蹲着身子帮我穿上棉拖。
他头发很黑,鼻梁挺拔,半垂着眼显得他睫毛很长,温柔又专注。
我的身体没有排斥他的动作,而那两个自称是我父母的人并未阻拦他的动作。
“我不认识你们。”我说。
但他们却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
“晴晴,上个月我们出去玩,路上出了车祸。你昏迷了两周才醒过来,医生说过,你颅内还有积血,醒来可能会记不起以前的事情。”青年给我穿好鞋子,抬起头说。
……
我撞坏了脑子,但接受能力很强,很快弄清了现在的状况。
我叫季晴晴,是季家的独女。我的爸爸季启荣是季氏的董事长,我的父母是商业联姻,但他们很相爱。
那个帮我穿鞋的青年叫秦柯寒,是我的未婚夫,秦家和我们家是世交,我们两个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十分恩爱,一年前我们订了婚。
——这些话都是那个话痨的小女仆告诉我的,她说她叫季小白,小时候被季家资助,长大后为了报恩,学了酒店管理,来到我家当了工人,她的目标是将来能当我们家的管家。
——这也是她告诉我的。
小白还告诉我 ,一个月前,我和秦柯寒突然决定去环球旅行,准备在结婚前好好玩一场。但就在旅行到最后一程时,我们在沙漠遭遇了车祸。
秦柯寒受了轻伤,而我却一直昏迷,直到今天才醒来。
我发现了华点:“你说结婚前好好玩一场?”
小白点点头,说:“对啊,你和蒋先生就要结婚了,婚礼就在十一月八号,是你自己选的婚期呢。”
我跳起来,踩着小兔子拖鞋跑到桌子旁,看到台历上的日期,念出声来:“十月八号。”
小白眨眨眼:“是啊,正好是一个月后呢。”
我,季晴晴,一觉醒来头脑空白。
疑似出了车祸,疑似有一个模范未婚夫,以及即将与这个陌生的未婚夫成婚。
之所以说疑似,是因为这陌生的一切给我强烈的违和感。
我说不清楚这违和感从何而来,姑且认为是我脑袋撞坏了想太多了吧。
……
结婚要准备的东西可真多。
一大早秦柯寒就来到我家,说要陪着我去试婚纱。
他帮我把车门打开,手扶在车顶让我坐进去,他则上了驾驶座。
我对这个陌生的未婚夫很好奇,忍不住一直打量他。
他开着车,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注视,趁着红灯的时候扭过头来:“怎么一直看我?”
“没什么,只是很奇怪,”我说:“有种一觉醒来多了一个未婚夫的感觉。”
他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发言,笑开来,然后伸手凑近我,帮我把碎发顺到耳后,被我不适地往后躲了一下。
车里的气氛因为我的动作有点尴尬起来,他僵住的动作让我有种负罪感。
“对不起,”我率先道歉:“我真的一点事情都不记得了,现在的你对我来说,更像是个陌生人。”
绿灯又亮了,他松开手刹,继续开车:“不,晴晴,你不用道歉,是我忘了考虑你的感受。”
“你不用害怕,我会陪着你慢慢找回记忆。”他顿了顿,又说:“找不到也没关系,我相信你会重新爱上我的。”
他的语气笃定,我转头过去,他眼睛镜片正被阳光照着,反过来的光让我无法看清他的眼睛。
但我很快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婚礼怎么办?”
我问:“我们真的要结婚吗?”
秦柯寒沉默了一会儿,才跟我说:“虽然我很想跟你说,我们可以等到你重新爱上我之后再结婚,但晴晴,我没办法给你这个承诺。”
“我们的婚期早就定下来了,也都通知过亲朋好友了。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