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楠站在刘阿婶家平房的屋顶上,老远就看见柏斯年扶着陶白筠在水里淌着,惊喜的呼喊:“小筠!阿年!”
陶白筠此时已经缓过来,神志清晰,抬头看向那边,夏楠撑着腰抚摸着肚子,柏翰学站在她身边扶着她,神色紧张,两人身后乌泱泱地站了一排人,想来都是在刘阿婶家躲雨的村民。
雨已经停了,两人一路从水里淌过来,脸上尽显疲惫。
“快进来。”大队长站在梯子旁对他们说。
刚刚那场雨又凶又急,眼见着不对劲,众人赶忙搭梯子往楼顶的平台上跑,这才避免被洪水冲倒的门砸到。雨停后,陶峰和长溪村的几人在水里找到木凳和木板搭成简易的木桥连接长梯。
陶峰在木桥尾端蹲下,抓住陶白筠的手往上拽,等两人在桥上站定后,上下打量着她,询问:“受伤了吗?”
好在木桥足够宽,两人站着刚好。
陶白筠摇摇头,“我没事。”轻轻推开他扶着自己的手,转身向柏斯年伸出了手。
“抓住我。”
柏斯年一愣,随即抓住她的手,顺着她的力道站上了木桥,此时刚好的木桥突然变得拥挤,陶峰被挪动的陶白筠撞到往前走了几步,差点掉下木桥,顿时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这一幕被站在不远处的陶飞看得一清二楚,深知自己兄弟心思的他忍不住开口道:“小筠姐,峰哥对你可真好,满心满眼都是你,要不是我们拦着,他刚刚就淌水找你去了。”
陶白筠抓着柏斯年的手一直没松,闻言看向陶峰,他已经向前走去,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好像真的被她辜负一样。
陶飞嘴没停:“想当年峰哥为了你大战媒婆们,把她们都……”话还没说完就被陶峰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语气不善:“就你话多。”
她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陶峰这人真能闭着眼睛说瞎话。
什么大战媒婆,明明就是自己发病把人都吓跑了。
那是前几年的事,陶峰是长溪村大队长的儿子,比她大几岁,长相略显彪悍,身高体壮,本来有不少婶子给他说亲做媒,谁知他突然倒地抽搐,口吐白沫,把媒人们吓得不轻。他爹担心他以后娶不到媳妇,于是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后来有人问媒人什么原因,她们只说大队长儿子心里有人,其余的什么也不说,而那段时间陶峰又特别殷勤地在陶白筠身边打转。于是就有人传陶峰为了她把媒人都轰出去了,一传十,十传百,于是整个长溪村都知道了。
没有人愿意听她的解释,她只能去找陶峰,让他给大伙解释解释,却被他拒绝,还轻蔑地说:“能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好歹。”气得她回家大哭了一场。
倒是陶建国听到这个消息两眼冒光,时不时拿着个半瓶酒往大队长家跑,然后再容光满面、醉醺醺地回到家。好在那段时间,他倒不怎么找茬让她受罚。
现下这会儿,话已经冲到面上了,她又不能揭穿真相,要不然陶峰肯定饶不了她们家,只能硬着头皮接话。
正在想该怎么开口,一道男声从她们身后传来,打断她们,“干什么呢你们?”
回头看去,文秀正半抱着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男人好像昏死过去,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两人格外吃力地往前挪动着。
柏斯年没多思考,跳下木桥帮着文秀把人抬上木桥往二楼走。
人群中的某个女人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家男人,踉跄着扑到男人身上,嚎啕大哭:“老三,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忍心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呜呜呜呜……”
文秀从刘阿婶家搜寻了几样东西,转头就看见刘老三的媳妇嚎丧,言简意赅:“他没死,受伤昏迷了。”
她闻言愣住,保持趴在男人身上的动作没动。
“你再不让开,他就死了。”他冷冷地说,要是往常他还会慢慢安抚她,但此时情况紧急,刘老三的情况并不乐观,还有发低烧的征兆,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文秀是在去山头看电影的路上碰见的刘老三,那时他已经因为流血过多疼晕了过去。他的小腿被木棍刺入,血流不止,麻烦的是木棍另一头嵌在木屋的支柱木上,一旦抽走这根木根,整个木屋就会瞬间倾倒。文秀没办法,只能强行让他抽离这块木棍,迅速从衣尾撕出一条长步绑在伤口处强制止血。
“秀春,快起来。老三没事,文大夫一定会救活他的。”一旁的婶子看着着急,连忙扶起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杨秀春。
陶白筠和夏楠没过多寒暄,大队长就把所有年轻男人叫到一旁。柏翰学像是知道要干什么,临过去前,郑重其事对陶白筠嘱托道:“小筠,夏楠的性子你我都清楚,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能让她什么都不管,但她现在身子重了,行动也不方便,我不放心她。你尽量拦着她点,帮我……照顾好她。”
“阿学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夏楠姐的。”
夏楠安抚好其他人的情绪,走了过来,轻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