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注册时,太皇太后发的。”傅弦用下巴点了点她手机。
“哦,”姬乐一囧,小声嗫嚅道:“是我外婆。”
傅弦视线锁在她脸上:“不看看吗?”
他方才隐约瞧见,她外婆让她别倔。她和家里闹矛盾了?
傅弦顶了顶牙,他还挺想看看好学生另一面的。
姬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开了微信置顶的那个聊天框。
[愿我家乐乐无病无灾无难,一生顺遂平安。]
[生日快乐啊。]
[别再倔脾气了,和你妈好好聊一聊,这么多年她也不容易。]
[虽然嘴上不说,可她心里还是有天天想你的,她啊,心里苦啊。]
[你们两个倔脾气哦,都倔得像头牛似的,谁也不肯先低头!]
过了段时间,姬乐还没回,她又发。
[不说这个了,今天是霜降,乐乐还记得不记得,外婆和你说过,你出生那天,那年的那一天也是霜降啊,差点就给你起名叫姬霜了。]
[要不是有个辈分比你大的小孩儿和你撞名了,你就是这个名字咯!]
[霜降霜降,气温骤降,昼夜温差大,要注意保暖啊。]
[也不知道你在北方过得好不好?你习不习惯啊?]
下面是一笔六千的转账。
[这是你妈妈让外婆给你转的,她知道你卡里的钱快用完了,一直记挂你哩。]
[她还不让我告诉你,说拉不下脸,你也别气了,娘俩都消消气,各退一步。]
“今天是霜降?”姬乐愣愣出神。
“嗯。”傅弦懒洋洋地应了声,他换了个姿势,撑着下巴慢慢移转目光,当触及到姬乐泛红的鼻尖时,他一顿,诧异道:“怎么、哭了?”
“没哭,”姬乐视线落回到最上面那条微信上,眼角渐渐又泛起一阵红意,她吸了吸鼻子:“就是,外婆和我说‘生日快乐’,她希望我‘无病无灾无难,一生顺遂平安’,这是她每年都会在佛像前说的话,可是……”我不快乐。
连自己的生身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背负了“野种”“杂种”的骂名,她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被欺负了她也只能……嗯,打回去。
可这样下去,她要怎么无灾无难,她要怎么遂平安?
不解决这个问题,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当时她不也说了么:“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这辈子再也别想回来!”
她这人最会“听话”了,让不回,就不回。
“和家里……起争执了?”傅弦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怎么还把人小姑娘整哭了。
“呃……没有,”姬乐收回思绪,不禁懊恼,她缄了口:“我没事。”
“你不看手机?”身后,江塑挂完电话后冷冷出声道:“院长的电话都打我这了。”
“嗯,”傅弦转过身温和地笑了笑,那语调却给人感觉欠欠的:“不想看来着。”
傅弦慢吞吞地拿起手机,摁开,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站起身朝姬乐示意一个眼神,他要出去。
姬乐点头,起身给他让路,然而她还没坐回去,就听见他边往门外走边喊了声:“喂,爸,什么事?”
姬乐瞪眸,宕机原地:???爸?
门外,依稀还能听见他的声音:“啊,江诉夙啊,我也不清楚他怎么了,我打电话问问吧。”
“行,我来处理,一定不会影响到学校的声誉,您放心。”
“爸?”姬乐震惊地将目光投向后桌坐着的江塑:“院长是他爸?那个傅氏?音弦琴行?”
“嗯,”江塑提起一边烈焰红唇轻哼了声,她瞥了眼姬乐,奇怪反问:“你不知道?”
“……不知道。”
“傅弦,傅氏集团太子爷,以后整个傅氏集团都是他的,一个连锁琴行而已,没什么可稀奇的。”
一个连锁琴行而已???
姬乐震惊得半天没吭声,怪不得她第一眼见他就觉得那气质浑然天成似的又清冷又矜贵的,感情人家是真矜贵啊。
她轻轻眨了眨眸子,心道这里果然不是她的圈子。“那报警会不会给他们带来负面影响?”
“会。”江塑冷哼一声:“当然会,他不是去处理了么?”
姬乐默默垂下了头,扣着手指不说话了。
江塑冰冷的面色一顿,瞧见姬乐愧疚的神情,她缓和了几分语气,安慰道:“你别担心,他能处理好,就算处理不好那也是他活该。明明有对自己更好的方法,他却偏要选这个。你只要记住,这是他自己做的决定,跟你没有关系。”
就像选社团那天,她气恼地问他到底想干什么时,他没有过多解释,他只像平时那样勾起一抹温润的笑,然后有些欠地说:我?不过在下一盘毁约的棋。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江塑懂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