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心慈却不惧他,只微微扯了扯嘴角,觉得这人实在喜怒无常,若非她真心喜爱验尸破案,为死者伸冤,她当真是不愿意与这人多处哪怕片刻。
她微微气恼的转过身,虽然自己与这宋阔并无不可见人之事,可这般被人听了墙角,心里也着实不快活的很。
看着宋阔那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弯腰抓起一把稻草狠狠砸在他脸上:“笑什么笑,难看死了。”
宋心慈怕失了工作而不敢得罪应淮,只能拿宋阔撒气,砸完后转身就走,只留给两人气呼呼的背影。
宋阔一时不查,被丢了满头满脸的稻草,表情微微一怔,随即忽的便笑了,抬手拿下悬在头上的稻草,捏在指尖轻轻转动,眼底的笑也从方才的调笑变成了讥讽:“原来姑娘的娇嗔竟是这般可爱。”
应淮只冷冷看他,始终一言不发,如今他为刀俎,他为鱼肉,他自是不屑与他多话,只转身就走,而身后满脸僵硬惧怕表情的应钧连忙上前锁上牢房门。
应钧快步跟上应淮脚步,还不待他言语,却只听见应淮冷然开口:“自己去领罚。”
纵使满心冤枉,应钧也断然不敢违抗都督的命令,只得拱手称“是”,再抬头时,恰好看到都督转过拐角,只留一抹衣角的身影。
应钧无奈叹气,看方才都督的神色,当真是被气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媳妇儿被别的儿郎当着自己的面调戏,自己却连为她出气的资格都没有,能不气吗?
若自己的这顿罚能让都督消气,那也不算白挨。
宋心慈自牢狱出来后,便兀自去了验尸房,大约是知道她回来,验尸房已燃了灯,只是望着那十一具尸体时,心情依旧沉闷的难受,连气都有些喘不匀了。
胸口实在堵的难受,她干脆在小杌子上坐下,如婴儿般抱着膝盖瓮声瓮气的叫了声“系统”。
“宿主终于记起我了。”
“想让我记得你,你也得发挥你的效用啊?如今这案件越来越复杂,难道你就不想提供点线索什么的?”
系统学着人的模样叹了口器械气:“并非我不想提供,而是不能提供,若我帮忙,那这循环便永远无解,如今你有那都督保护,倒是没有再令循环重启,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了。”
“要你何用?”宋心慈虽说的咬牙切齿,却也并非真的生气,只是心中郁闷之气待发泄罢了。
“我只是起协助作用,可若没有我,宿主定然也是无法破了这循环的,而且,日后某一天,宿主也定然会感激有我的存在,当然了,若宿主能获得一万积分,便可兑换你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东西?”宋心慈微微眯眼,“那可多了去了,若是能改变仵作的命运,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实在想不通仵作这么重要的职业,为何是贱役,只因为仵作需与尸体为伴?这古人是思想当真顽固守旧。
“想想此刻在你家那个如今还在备受痛苦的人吧!”
崔崇?
宋心慈心里一跳,随即垂下头,这确实是她迫切想要解决的问题,如今宋家欠了崔家,父亲更是为报恩不惜牺牲自己的人,若她能代父亲报了这恩情,自是最好的。
诸多事等待自己解决,哪有时间在此伤春悲秋。
她双手一拍大腿站起身:“干活。”
“哎呀!”她忽的又一拍脑门道,“我好像把桃雨忘在暗室了。”
方才她气恼的离开,全然忘记桃雨还在暗室等着,这许久不见她出来,怕是要等急了。
她放下手套转身便要去寻桃雨,门却先她一步打开,桃雨出现在门口,却是迎面冲击而来的腐臭气味熏的险些吐出来。
身边便是大都督应淮,她自然不能失仪,转身跑出去又是吐的昏天暗地。
应淮抬手请掩鼻尖,却也站在门外不肯进来,盯着宋心慈的目光依旧冷冽,显然还在为方才的事生气。
宋心慈看见他,方才已经压下的气恼又浮了上来,直接将他的生气无视,语气凉凉道:“嘟嘟怎的有空到这验尸房来?这边气味呛人,都督还是不要进来的好。”
应淮却兀自进门,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她都不怕气味呛人,自己又怎会怕?
见桃雨归来,脸色煞白,才一到门口又是一阵干呕,宋心慈无奈摇头昂:“你去寻个地方歇着吧,这尸臭味并非一朝一夕便能习惯的,慢慢来。”
桃雨本想再试试,可又实在怕了,又一眼瞥到都督在里,便点头应下:“那奴婢便在这外面守着,若是小姐想要,随时叫奴婢便可。”
宋心慈点点头,准备关门却被斜伸过来的大手挡住,应淮皮肤嫩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在日光的照耀下竟是白的反光一般。
“别关门。”许是许久不曾说话,他清朗的声音里多了些喑哑,甚是好听。
宋心慈在心里默默和那宋阔的声音做了对比,果真还是觉得应淮的声音更好听些,不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