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否认崔崇身份。
崔崇显然也在意料之中,只即便如此眉眼间依旧难掩失落。
他忽的低头笑了,声音略带调侃:“这下好了,什么都尚未问出,人便吓跑了。”
崔崇的这个反应倒是在宋心慈意料之外,他如今模样被相识人所见,以他的性格定然又是一番自怨自艾,不曾想他自己倒先开起了玩笑。
“那便是你们有缘无分了。”宋心慈说这话,手轻轻拍在膝盖上随即起身,“香片的事以后我自会找她询问,你就安心在这里休养,准备接受治疗。”
耽误这么一会儿工夫,已快要午时,这会儿应淮该是已经走了。
她之所以在耽搁,一方面的缘由也是不想见应淮,每每见他,她总有种莫名的压力。
告辞出来,宋心慈才一回到衡芜院便命人将平日里照顾崔崇饮食起居的仆从。
宋心慈本是个有仇立刻就报的性子,因她是孤儿,必须保护自己不得已而为自己竖起高墙。
可自从穿越到这里来,她每每攥紧拳头使出浑身力气挥出一拳时,却都仿佛打在棉花上,让她气闷到不行。
而今这等欺负她贵客的事竟是发生在身边,自是一刻不能停的要查出来。
小院月亮门外传来脚步声,此时阳光正盛,宋心慈眯眼看过去,手中捏着瓜子壳随意丢在桌面上,本想给来人个下马威,不曾想进来的竟是应淮。
而她此时正将一粒瓜子咬在牙间,时间仿佛在这一瞬突然凝滞,她愣愣盯着应淮,而应淮亦是盯着她。
宋心慈本就气闷,这会儿看见他更是喘不过气了,将手中剩下的几粒瓜子丢回碟子内,拍拍手上碎屑问:“你为何还没走?”
那嫌弃的语气别提有多明显。
应淮蹙了眉头,表情明显不悦:“令尊留我用午饭,我本不愿留下,奈何盛情难却,作为晚辈又不能违逆长辈之意,便只能留下。”
天晓得宋光庆留他不过是一句客套话,他便立刻答应了,如今竟说的如此这般强人所难。
宋心慈嘴角抽抽,心说,你违逆长辈还少了。
“既是阿爹留你用饭,你来我院中作何?”
“自是叫你去前厅用饭。”
宋心慈坐着没动,又拿了瓜子继续磕:“我哪敢劳烦您屈尊降贵来请我?都督还是回去吧!”
应淮何时被人如此下过脸面,面色便阴沉下来,冷声道:“我也只是顺路过来看你,并非刻意来寻你,宋姑娘不需有心理负担,更不虚感激。”
说罢,也不等宋心慈回答,转身便走。
“谁要感激你了!”宋心慈气的抓起一把瓜子就要砸过去,但想想人都走了,瓜子丢掉又可惜,便气呼呼的把瓜子当成应淮的脑袋,“咔”一声咬开。
应淮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院门口悄声听动静,听到宋心慈气呼呼的声音方才扬起嘴角,背着手心满意足的转身便要走。
此时,桃雨恰好带着那两名照顾崔崇日常起居的仆从过来,见应淮独自站在院门口笑,满心疑惑,却也不敢多嘴,只屈膝行礼。
应淮立刻敛起笑,再抬头时依旧满脸冷肃,只抬手放在唇边轻咳两声,示意桃雨起身后便大步离开。
桃雨心里疑惑,恍惚觉得方才世子那笑是自己的错觉,可她只是小小奴婢,怎敢擅自揣测世子心意,只得叫上身后人继续进入院中。
宋心慈虽然正在气头上,却不是会把气撒在别人身上的性子,压了压心中怒火见两人弯腰行礼后便直接问:“你们平日里可有给后院的贵客按时送吃食?”
“是有按时送的,全都按照小姐吩咐,不敢懈怠。”左侧那稍瘦些的仆从小心回答。
“是吗?可我方才去见那位贵客,口中干渴想喝些茶水,却发现那壶中竟是一滴水都没有,你们可知为何?”
宋心慈的声音柔柔软软的,乍听起来似乎并不觉得可怕,偏偏加重了“贵客”二字,这话一出来两人却是吓的直接跪下。
那偏瘦些的仆从哆哆嗦嗦的说:“小姐饶命,小人……小人也并非有意苛待,而是……而是那贵客的样貌着实吓人,小人每日送饭食都不敢靠太近,而那壶又在屋中,小人不敢进去拿。”
“荒唐!”宋心慈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吓的两人连忙趴在地上,“便是容貌吓人,那也是人,难不成还能吃了你们?退一步讲,即便你们真的害怕,为何不能在送饭菜时另送些茶水过去?说吧,你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