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尸体纵然无法回应她。身后的人也诧异地捂住嘴巴:“这是曾……”
卫子晴逃去树林不多时又跑了回来,恐怕她也意识到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然而对离开空间的办法她毫无头绪,只能回来寻找宋肆青。
“是不是把尸体还给她,她就会让我们出去了?”她小心翼翼地询问,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不知道。”宋肆青关上行李箱提在手里,摇了摇头,“还有一样东西。”
“什么?”卫子晴问道。
“当年曾阿冷想要检举杨付骏的证据。”宋肆青将目光投向了书房的另一边。
卫子晴下意识地嗤笑一声:“这有什么重要的。帮它找到尸身就行了,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哪还有时间去找别的。”
“要找你去找,把箱子给我。”她试图从宋肆青手里接过箱子,却被对方死死抓在手里。方圆数十米外的风景已经崩塌,化作一片黑暗,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用不了多久的。这样更保险一点。”宋肆青有些无奈地劝道。
两人还在争执,民国旧影已从书架后面走出。宋肆青气得鼓了鼓腮帮子。
“不和你争了!”她撒开手,绕道最边缘的角落里跑没了影。
卫子晴得到箱子,踉跄着后退两步,什么也没有看到。曾阿冷向她走去,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来。
“呃……”她还来不及高兴,喉咙便被捏住。巨大的力量另整个人腾空而起。双腿快速交替着想要寻找地面,血液停滞在大脑里逐渐夺走她的意识。
怎么回事?她望着面前空荡荡的一片,直到低下头。身前满地的碎屑中,有一双脚的形状微微下凹。
卫子晴张了张嘴,艰难抬起手臂指着身旁的箱子:“你的……身体……”
它垂下头,瞳孔对上箱子的瞬间震颤起来,捏紧猎物的手也松开几分。
“……我。”它失神的感叹声飘入卫子晴的耳朵。
卫子晴摔倒在地上,来不及惊讶,四肢并用爬到箱子边打开它:“是你的身体,是你的!”
混乱之中,苍白的唇角轻轻勾起,瞳中的杀戮也逐渐弥散……
宋肆青来到房东面,找到了杨付骏睡过的草席。草席之下,一个厚厚的信封映入眼帘,曾阿冷的字迹淡淡地留在边缘,被岁月磨蚀了百年。
“《告发信》——致唐校长。”
她翻找了附近的各个角落,确定只有这个信封后,头也不回地去找曾阿冷。墙灰簌簌掉落,墙内的结构裸露出来。屋外一片漆黑,空间崩塌到了只剩这里。
她看到曾阿冷的时候,卫子晴正被它提住了头发。
箱子敞开着,完整的尸首呈现在它面前,它并没有要放过卫子晴的意思。
“你的尸体已经找到了,让我出去好不好,求求你了!”卫子晴哭着求饶,换来曾阿冷温柔释然的微笑。
“谢谢你。”它说道,“但我饿了。”
宋肆青朝它跑去:“这里还有个你的东西。”
曾阿冷被她引走注意力的瞬间,卫子晴抽出匕首扎进了它的身体。它闷哼一声,眼底的温柔凝固。
“怎么会、怎么会没事?”卫子晴盯着自己身上越缩越紧的手,哆嗦着松开匕首,“这是杨老师的东西,你为什么不害怕?”
宋肆青也愣了愣。她忽视了这点,方才曾阿冷说要出去杀了杨付骏,就说明它不是被杨付骏所杀。谋害者是鬼魅最大的天敌,这也是鬼最可悲的地方。
民国师生们的亡魂都能被这把匕首震慑,曾阿冷却不怕。说明杨付骏只是害死它的间接凶手,当年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卫子晴病急乱投医,误以为这把匕首能威胁道它,反而换来了它的愤怒。
“你该上路了。”曾阿冷冷笑道。
“当年谋害你的人不止杨老师,对吗?”宋肆青来到它身边问道。
“还有校长。”宋肆青犹豫片刻,不确定地开口道。
曾阿冷杀人的手终于停住,扬起头。
看来她猜对了,心中长舒一口气。
杨付骏带着女学生去上海参加交流会,是需要校长批准的。期间女学生必定可以见到校长,怎么会没空交出检举信?极有可能两人沆瀣一气,处理掉了女学生的检举信。
“校长。”曾阿冷战栗了一下。
“放我出去,我会帮你报仇。”宋肆青劝道。
“他已经死了,怎么报仇?”曾阿冷笑得很难看,眼角挤出两滴血泪,她声音轻颤,“我和小玲过得好苦啊……”
百年过去,该死之人寿终正寝,只有它这缕孤魂沉睡在仇恨之中。
宋肆青哑然,不知道如何安慰它:“对了,那小玲呢?”
“小玲死在她的老家了,我们永难相见。”曾阿冷惆怅地眺望黑暗,直到连房屋也不剩下。三个人如乘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