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咒骂物业费是白交了,然后便有了更光明正大的,不交费用的理由。
有人受不了这样的环境继续出走,而在大多数业主们的同意下,被称为“废物”的物业被撤,却再找不到愿意接手的人。
伊甸的环境越来越糟糕。
因为无人管理,又有大量的空房,这里逐渐成为瘾君子和女支女的天堂。
身处那个环境,他的爸爸被哄着、骗着染上了毒|瘾。
他的妈妈则沉迷于宗教,天天去参加集会,如果阻止她,她会面容凶狠地问:“你要阻止我长生么!”
但那些似乎也和他没有关系,他还是最爱那块红色的披风,似乎只要披上它,他就又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直到桌上出现了腐烂渗水的水果,他嫌恶地扔掉,却在垃圾堆里发现了燕子的尸体。
他第一眼甚至没有认出它,因为那就是一块模糊的血肉,直到他弯下身,看到了那根熟悉的呆毛。
他当时静止了几秒,冷静地决定去找姐姐,结果在楼宇的连接处先看到了他的爸爸。
他还没有喊出口,便又看到他的姐姐。
一个未成年女孩,却已经被迫妆扮成大人模样,穿着暴露地拉客,而他爸爸则是收钱的那个。
左手收到钱,右手交给旁边的粉头,水□□儿的一晚,抵他一包粉。
那时候的他还太小,小到完全没有主意,只会掉头去找他的妈妈。
是的,他坚信着,他妈妈一定会阻止爸爸,他们一家都会回到以前那样。
但当他推开那扇门,看到的却是无数的男男女女,首与尾相交,肉与肉相贴。
他的妈妈是高人一等的“圣女”,被赏赐可以与教主灵肉结合。
看到他时,她红润着脸,眼神却陌生而平静,“你来干什么?”
他在那一天暴发了异能,在他有意识的时候,白色大理石地板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
他的妈妈奄奄一息,却大笑起来,“斩了亲缘,我要长生了,我要长生了!”
他沉默地低头望向自己的手,他终于有力量了。
他回过头去找他的姐姐,她却刚刚因为变|态的客人被虐待至死。
他的爸爸亲切地近乎殷勤地弯腰,“你也不想让爸爸难过是不是?以后你替姐姐帮我好不好?”
他暴怒的直接撕碎了爸爸,但似乎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他的世界开始碎裂。
他的内心裂出了一条缝隙,空空洞洞,呜呜地透着风。
他时常感觉到自己的空虚。
“我要什么?”不知道。
“我想要做什么?”不知道。
他追求着什么?
是旺盛的多巴胺,是沸腾的血液,是擂鼓般跳动的心脏,是永不餍足的欲|望,火一样的燃烧殆尽。
因为什么都没有意义。
生,无意义,死,也无意义。
他像是分裂出了两个人,一个平静而冷眼地看着,另一个则时刻发着疯。
他找着死,偏又这样顽强地活着。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耳边传来细碎又清脆的叮咚声。
循声望去,应该是赛特在窗口挂了一串风铃。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近乎茫然地从床上坐起,意识到自己已经退烧,他用水清洁了下粘腻的身体,走到窗前。
其他人似乎没什么大碍,葛路希呈大字型平躺在草地上;艾加在爬树摘果,赛特在下面用篮子接,旁边的秦灵均抱着杯子在喝茶;景舟追着蝴蝶跑;伊恩抱臂靠着树干;岚琪还在练习。
微风拂过,草叶俯低身体,摩擦着发出沙沙的细响。
江琳头上戴了一个花环,而她前面的瑞莹正在弯腰折着野花,似乎还要再编一个。
他微倦地耷拉眼皮,又返到床上休息,好像才闭上眼睛,就又沉到了梦乡,这一次却是一个梦都没有。
再醒来的时候,他看到床头多了一个黄白相间的花环和一个黄皮苹果。
他垂下脸,细长的手指举起了芬芳的花环。
忽而一阵穿堂疾风狂烈地吹起风铃,激起它的脆响。
叮、叮、咚、咚~
随后又变成和煦的微风,像有双轻盈的手温柔地抚过。
铃声先是羞赧而细微,若不细听,仿若无声,复又活泼欢悦,兀自响个不停。
他静静坐着聆听,无来由的想要太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