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没错,洗手间在我和朱宵灯进来之前就只有你用过。”
蔺桷正准备承认错误,朱宵灯跨到卫生间门口说:“你有什么证据确信是蔺桷?刚才叫盛典的男人不是也在这儿吗?你怎么不问问他?”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会冤枉好人?那男的看打扮就是城里人,还能不知道马桶怎么用吗?”
“那你说,女孩子上厕所为什么要把马桶圈抬起来,不怕弄脏屁股吗?”
“……”陈怡竹没思量到这一点,一时想不出怎么反击。
原来城里的女孩子上厕所都是坐着。
朱宵灯抽了几张纸巾,用水浸湿之后把马桶上的泥印仔细擦干净,又喷了酒精消毒,然后催促陈怡竹快些进去。
陈怡竹来的路上和朱宵灯聊过几句,大致打听到了朱宵灯的家庭情况,因不想和她产生矛盾,故选择忍下这口气:“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了。不过接下来还有一个月时间相处,希望大家都讲讲卫生。”
蔺桷很后悔住进这儿,虽然朱宵灯是个好人,但她还是隐隐地期盼远离三位病友。
朱宵灯看出她的不开心,小声地问:“你是不是没用过马桶?等会儿我教你。”
蔺桷很不想承认,可想到卫生间里的淋浴设施自己也不认识,要是再出丑,陈怡竹一定会逮住机会闹得人尽皆知,于是只好点头。
朱宵灯继续问:“那个叫盛典的长得好帅啊!他刚才和你聊些什么?”
蔺桷指了指周婷:“他要我等她醒了帮她打饭,扶她上厕所。”
朱宵灯凑到蔺桷耳朵边:“陈怡竹爸妈好像来头不小,家里特别有钱,你别跟她大小姐计较。”
蔺桷一阵不服气,凭什么因为穷就要低人一等?朱宵灯看似处处维护自己,但又处处暗示她该有自知之明。
她对朱宵灯的好感逐渐消失了。
赌上气来,蔺桷拿出随身听戴上耳机躺上床不说话。
她羡慕周婷既不用面对周遭复杂的人际关系,又拥有那么优秀的男朋友。大家都是一起来接受治疗的,命运看似相同,实则判若云泥。
伴着郭子聪哀伤的歌声,奔波了一天的蔺桷慢慢入睡。
朱宵灯看着情绪阴晴不定的新朋友,想起爸爸曾经提起过甲亢患者很容易发怒抑郁,只好安慰自己蔺桷不是不识好人心的人。
陈怡竹光着身子从卫生间出来,把朱宵灯吓得发懵:“你干嘛呢?”
陈怡竹得意道:“我要趁厕所还干净的时候把澡洗了,要是等下土包子又弄得脏兮兮的,多晦气!”
朱宵灯赶紧伸长脖子看了看蔺桷,发现她还在睡觉,抚了抚胸口道:“我说你啊,大家都是病友,别把关系搞得太僵。”
“知道啦,我以后注意。不过你也要提醒她,这屋子里就她一个穷人,不能老是要求我们迁就她吧?”
“你认识周婷?你知道她家里有钱吗?”
陈怡竹更得意了:“我不认识她,但我认识她的鞋。”
朱宵灯扭头一看,周婷床脚边摆有一双拖鞋和一双皮鞋。
“这是今年顶级品牌最新推出的限量款,只卖给全球最有身份的客人。”
“这么夸张?”
“还有她床头的手机,有钱也买不到。想不到吧?”
朱宵灯张圆了嘴:“我爸才用Bp机呢!她这么小,就有手机了?”
“所以你说她家有钱不有钱?”
朱宵灯不得不折服于陈怡竹的世故和观察力。
“呵呵,我敢打包票,在这栋楼里所有的病人之中,蔺桷就算不是最穷,也是垫底的了。”陈怡竹急于露才扬己,继续分析道,“就拿你来说,你是怎么知道雀峡生命研究所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爸爸是医生。”
“那你知道就不奇怪了,实话告诉你,雀研所从成立到现在已经十来年了,政府是故意不宣传的,没有内部消息谁告诉你啊!像蔺桷这样连马桶都没见过的,我敢保证她们那个地方的医生连听都没听说过雀研所。”
朱宵灯本以为陈怡竹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不料她竟有如此见地。虽然看不惯她飞扬跋扈的性格,却忍不住由衷夸叹:“你好厉害,怎么懂这么多?”
陈怡竹哈哈笑道:“这算什么厉害,你也太短见了。”
朱宵灯美目一翻:“不跟你说了,我肚子饿,去吃饭了。”
“我也去!”陈怡竹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关上灯和门追着朱宵灯去食堂。
静悄悄的房间里突然“啪”地响了一声,原来是蔺桷的随身听磁带播放完毕,按下的播放键自动弹起。
还好她们出去了,否则自己装睡的模样差一点就露馅。
蔺桷一直在装睡,她从小就有这个习惯,在不想搭理人的时候就喜欢装睡,尤其是当别人以为她睡着了,她就更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