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灵殊都想为杨泓鼓掌喝彩了。
“纪家远在江南,殿下的消息倒是灵通。”
杨泓皱眉,很不喜纪兰音跟他说话的态度。
“我希望你明白,我是为你好。”
晏灵殊摇头,“我一个妇道人家,从未插手过家中生意,并不知晓父亲把家产置于何处,父亲也从未同我说起过。”
杨泓不信纪兰音的话,“你当真不知?”
晏灵殊对上杨泓的眼睛,阴暗、深不见底,似乎随时会飞出一支利箭将她射杀。
晏灵殊打了个哆嗦。
不,她不能嘴硬,否则杨泓定会采用下下策,用特殊手段逼问她。
她虽然能使些手段对付杨泓,但要知道她现在不是身穿,是魂穿,用着委托者的身体,使手段不难,难的是她离开后委托者回来,委托者怎么应对?
这个世界的人会不会把委托者当妖怪诛杀她?那个时候委托者可没有手段自保。
晏灵殊选择拖延,“请殿下让妾身好好想想,出嫁前的日子离现在有些远了,等妾身想起来再告诉殿下。”
“好。”
杨泓走了,身后传来晏灵殊和瑕儿“嘤嘤嘤”的哭泣声,不由暗骂了句“聒噪”,然后加快脚步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
晏灵殊神情收拢,冷漠地注视着杨泓消失的大门处。
长挺好看一男子,没想到竟是只披着人皮的畜牲。
瑕儿心惊道:“主子,奴婢觉得殿下不太对劲。”
“你也看出来了?”
汀兰院烧成废墟,纪家被血洗,纪兰音一无所有,剩下的唯一价值便是纪家的家产。
杨泓已经卸下伪装,没有耐心和纪兰音周旋了。
尽管自己在太子和六皇子面前刷过存在感,但杨泓若存心想对付纪兰音,不是只有死亡一种方式。
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多了去了。
得快点养好身体然后找个由头离开大皇子府。
之后杨泓隔三差五来玉蓉院。
晏灵殊不是在睡觉就是身体不适,把杨泓关在院外。
这是纪兰音有史以来最硬气的一回,惹得下人们议论纷纷,不清楚那位侧妃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欲擒故纵?
要说最愤怒的当属顾锦华。
杨泓对她明显有了芥蒂,比以往冷淡不少,偏偏还常跑玉蓉院,即使吃闭门羹依然坚持不懈。
有一回,杨泓受够了,强行闯入玉蓉院。
纪兰音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瑕儿拿了方带血的帕子去洗。
这自然是晏灵殊做戏给杨泓看的。
杨泓生怕纪兰音归天,纪家的家产就没人知道了,连忙请大夫并送来好些补品膳食。
瑕儿高高兴兴把她打听来的事讲给晏灵殊听,说外界传出好些关于大皇子妃的风言风语。
纪兰音小产,火海逃生,足以让百姓们脑补出惨烈的后宅争斗故事。
人总是同情弱者的。
一个出自民间,无权无势无背景的纪侧妃更容易引起他人的共鸣。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花园又是个人多嘴杂的地方。再者,背后必定有太子一党的势力煽风点火。
事情最后还是闹到了朝堂上。
杨泓连自己的后宅都管不好,丢尽皇家颜面,被皇帝训斥一通,要他严查府中的失火案。
他只能应下,回府后关起门来冲顾锦华发火。
顾锦华气个半死,一口咬定汀兰院走水说不定是纪兰音自己打翻了油灯,至于库房她更加不知情。
杨泓不傻。
库房暂且不论,就说汀兰院,杨泓一个字也不相信顾锦华。
他亲自着手彻查府邸,搞得大皇子府的气氛陷入紧张。
下人们不敢笑,喘个气还得小心翼翼。
作为知情人,瑕儿当然要道出实情,说汀兰院失火前,大皇子妃带着红绡和嬷嬷来过。
红绡跪在地上,呵斥边上同样跪着的瑕儿:“大胆奴婢!污蔑大皇子妃是何居心?”
“奴婢没有胡说!大皇子妃一离开汀兰院,汀兰院就失火了!”
“你个贱婢,污蔑主子以下犯上,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红绡扑到瑕儿身上,尖利的指甲掐着瑕儿的皮肉。
瑕儿不甘示弱,拉扯红绡的头发。
两人扭打起来,在地上滚作一团。
顾锦华悠闲地喝茶看戏,半点没有要叫人把瑕儿和红绡拉开的意思。
她能狠心让自己的丫鬟挨打,晏灵殊可不忍心,忙吩咐两个婆子去把她们拉开。
“够了!”杨泓被吵得耳朵疼。
顾锦华放下茶杯,正色道:“殿下,瑕儿空口白牙,妾身现在严重怀疑这是她们主仆串通好的,合伙冤枉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