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在仇人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蓟雁扶她,向灵兮稍减对蓟雁的抵触情绪。
“向灵兮?!”
钱秋叶似大梦初醒,见向灵兮咬牙忍痛,再看三哥三嫂直奔卧室乱翻,终于清醒过来。
向灵兮委屈地跪在钱秋叶面前,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中滚落:“妈,妈妈。他们抢钱,他们打我。”
钱秋叶用拇指划掉女儿面颊的泪水,说出的话格外冷漠:“死丫头,哭什么哭,我教你的你忘了?”
向灵兮应时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灰尘,再爽利地抹把脸,算是把眼泪憋回去。
她睨着大哥大嫂:“别以为你们人多我会怕,我们不怕死。”
向云上次来拿银行卡失败,当时听他说向灵兮拿刀砍他。这混账人虽小,性格却野,天不怕地不怕,一点都不畏惧道德甚至法律。
大哥垂下眼眸,瞥一眼被咬出牙印出血的手腕。
蓟雁耸耸自家老公。
四哥和蓟雁都是温柔的人,他和向云从小一起长大,了解弟弟的为人,向云没有承担一家之主的责任。
当年的三十万是钱秋叶和孩子用命换回来的。向云离家四年,对家庭不管不顾,钱秋叶又和婆婆有嫌隙,不愿掏钱很正常。
四哥轻言细语地对大哥说:“大哥,我们自己凑点钱给妈看病吧。”
“你脑子进水啦?”提到自己出钱,大哥脸色铁青,“三十万至少有十五万是向云的。他死了,钱秋叶明天就能改嫁,这钱带进别的男人家,你不想给你弟弟争口气吗?”
“可是……”
“别可是了,”大嫂盯着钱秋叶,“我们不多要,只拿向云该拿的那一份。当年孩子没保住,多亏你不要脸漫天要价宰人家三十万。说起来我挺佩服你,看出顾唯的爷爷奶奶是精明人,没冲他们开口,拿软弱的顾婧仪开刀,一下子捡三十万。三十万啊,在挣钱这方面,你比我们都强。”
“哟喂,你要是羡慕,赶紧怀一个碰瓷呀,”向灵兮听出讽刺,回瞪眼中闪过戏谑的大嫂,“我跟你说个小道消息,这次呀,你逮着顾唯宰,他爷爷奶奶可喜欢他了,别说三十万,三百万都能赔给你。你呀,拿着这钱去救你的好婆婆,剩下的还能给你们两口子在城里买块好墓地。”
大嫂不气,眯着眼注视着向灵兮,向灵兮也露出“好心建议”的微笑。
三哥三嫂垂头丧气地从卧室出来。
自从向云来过,钱秋叶把存折银行卡换个地方藏。
一群人没要到钱,不会轻易离开。
钱秋叶站起来,目光在向家人身上扫视,视线落在憋着气的大哥身上。
七月酷热,向灵兮家住六楼,越到中午,整个房间像架在火炉上炙烤一样。除了习以为常的钱秋叶和向灵兮,其他人都湿身,黏了一身臭汗。
钱秋叶笑道:“老太婆生病后一直是向云在医院伺候,钱也是他在想办法,你们几个,说到底不想出钱。向云懦弱,觉得他有三十万,你们哭穷,他出无所谓。”
被说中,蓟雁小声辩解:“秋叶,我……我们是真没钱。”
“我懂。这年头钱不好挣,却好花。你们只知道我有三十万在银行吃利息,却不清楚我和向灵兮有多节俭,”钱秋叶揩掉额头豆大的汗珠,抄起一旁的芭蕉扇,“呼呼”扇动,热风扑面,连带火气也降了些,“这天气,我在厂里没空调,衣裳打湿几轮,干了湿,湿了干;我给向灵兮买菜的钱她要是不省点,买不到够两个人吃的菜。她在家不敢开风扇,洗澡用冷水,看电视也要算准时间。我们是有存款,可我们过得没你们滋润。”
听到这些,蓟雁更加羞愧。
据她所知,三个哥哥确实没存款,但他们日常开销都是小康水平,偶尔旅游,给女儿花钱也从不吝啬,这才没攒下钱。
向灵兮心里咯噔。
其实,在顾唯去旅游之前,她生活得挺好的。
钱秋叶接着说:“向云四年没回家,这四年的工资恐怕已经给老太婆花了,这些钱我不要回来。现在他死了,估计你们没钱给他下葬。他的丧葬费我来出,其他的一分钱都不要想。”
大哥说道:“那我妈——”
“那是你妈,不是我妈,更不是我妈的妈,”向灵兮指指四个伯伯,盛气凌人地指点,“拉下你们的脸去借,去银行贷款,再不济卖房子呗,要真想救还能想不到办法么。不就是既要孝子名声又不想拿钱么,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几个伯伯噤声。
钱秋叶舔舔干涩的嘴角,向灵兮去厨房接杯水给妈妈。
仰头灌下,浑身舒畅。
四哥悄声和蓟雁商量:“要不,把借给你弟弟的钱要回来?”
蓟雁眉头紧锁,心一横,应道:“好!”
几个哥嫂都在商议。
门外围聚的人中,阚大娘好意道:“向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