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房舍稀疏,一个身着朴素却面容姣好的女子一直劝着白远辚:“白大哥,你看,天都黑了,这荒郊人影子单薄不说,你就算真要走,都这个时候了,光走出这大山也要一个多钟头,要不,你先住下,明早起着早再走吧?”
这女人说着,又慌乱地指了指身后:“白大哥,你别误会,别误会啊,我只是担心你,我们这山路不好走,尽是些弯弯道道的,你要走出去,等到镇上,这绕来绕去的,也是要不知道几时了,虽然小北不在家,可你看,我家房间多,虽然只是个平房,可房子你随便挑了就是。”
白远辚其实也有些犹豫,一早上下了火车后便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好不容易找到这里说不上两句话,这天居然黑全了,当下再走,或许真如女人说的,天黑荒郊着实不安全。
要不是这手头欠下的债让人逼的迫在眉睫,他实在不愿意亲自跑这一趟。
前两年,同学张北北找他借了一百万周转生意,要说这么大一笔钱,他原本也是不能大意借出的,可张北北不一样,打小与他一起长大,甚至于白远辚,还算的上是有过恩情的人。
要说这恩情,便是张北北的一碗面条,要说这面条的恩情,又为何让白远辚如此大方的,多年后爽快的借出去了一百万元?这事,那还得从小学的时候说起。
小学那些年,白远辚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可偏偏有一年还生着了大病,大病初愈,他甚是想念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可家境一般的他,母亲连稀饭都甚将就,而张北北虽然家境也算不得富裕,可他知道后,硬是二话不说,让母亲把自己刚刚干活与人兑来的面条,甚至煮好端了来,不仅如此,还卧上了两个鸡蛋。
这一碗面条,让白远辚记在了心头好多年。
其实,要不是自己走投无路,他也还是不会开口要了人家着急还这钱的,可是这两年经营的生意,不仅赔的血本无归,还欠下了一大笔外债。
他不得已只能联系张北北,可张北北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好不容易打通了,却早已换了主人,白远辚没有办法,只得跑了这一趟。
“白大哥,晚饭吃的还习惯吗?你看,我们这地儿偏,吃不着好的,招待不周,白大哥别见怪啊。”女人一边给他收拾着房间,一边对他说道。
“不会,农家菜,地道,我们在城里可吃不着。”他应着,实在有些心不在焉,又问:“你真不知道张北北去了哪吗?”
那女人摇摇头,有些难过:“白大哥,我真不知道,小北生意上的事,从来不跟我说。”她停下手里的活,垂下了头:“其实也不必瞒着白大哥的,小北去年突然地带我们来到了这地方,我也是不习惯的,可嫁鸡随鸡,我也认了命,只是......”
她犹豫着:“只是我也是才听说,小北他......哦,他的那些小弟前些日子来过,后来警察也来了,他们说小北不干好事,所以,白大哥,后来我才知道,小北为什么带着我住到了这里,这地方隐蔽,也方便他......白大哥,小北他原来竟为了多挣钱,挣大钱,他.......”
白远辚一听便明白了。
他点点头:“小北总想干大事,可那些歪门邪道,定是沾不得的,一入毒门,哪能有好日子过?人要走正道。”
这女人的话,白远辚早前从张北北那倒是听到过,他当时就劝过他,可张北北一心想干大事,挣大钱,哪听的进去。
又听那女人莫名道:“他们都说小北去了,去了冥府,可是我没找着他,白大哥,你来找小北,该不会也是因为......”
他一惊,这话虽听来让人诧异,他还是摇摇头。“没有,我从来不沾黄赌毒,我来是......”待触碰上女人一脸的焦虑,他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就好,那就好。”女人放下心来,又再次顺了顺床角的折皱,道:“白大哥,床我给你铺好了,早些歇息吧。”
待走到门口,女人又停了下来。
“白大哥,今天是七月十五,其实今天留你,也是给我壮壮胆,若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度过这样的一日,我怕......怕......”
“七月十五?”让女人这样一提,他方记了起来,又淡笑:“不就一个鬼节吗?有什么好怕的?”
他不信邪,世人活的都像鬼,伤他害他于无形,而鬼也只道听途说,却从未伤及他分毫。
“是,白大哥说的是,今日地官赦罪,众魂出游,甚为热闹,只是我一个新人,最怕环境陌生,面孔不熟,还要受鬼差追赶,所以......”
这女子有些不着边际的话,叫白远辚吃了一惊,但转眼他又笑了。“你看你,又胡思乱想了,我知道,小北不在家,你担心过度,言语过乱了。”
那女人便不再说话,转身去了别处。
山里的风,呼啸的尤为渗人,还伴上了各种虫鸣,望着面前的凄凉,他真是有些后悔跑了这一趟。但他今天着实累了,一早上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