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宫里,好奇心是最容易害死人的东西,她早就被磨的没了这东西。
没一会儿,老太监就带着她去和里面的人请安。
“奴才/奴婢见过温妃娘娘,七公主。”岑岁微跟着叩首,谨小慎微不敢有半分懈怠。
“起来吧,你就是岁微?上前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忽然,岑岁微呼吸一滞,十分不可置信地缓缓抬起头,仅仅一眼就愣在了原地。
她,她竟然长的和妈妈一模一样,连声音也……
如此失仪,要是换做崔葶,她又少不了一顿毒打,还好温妃并没有在意,反倒是一直笑意盈盈地,简直与她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直到耳边传来老太监的低声呵斥,岑岁微才猛然回过神来,随即赶紧起身跪到她面前。
没人知道,她袖子下的手正仅仅攥着,激动到身子都有些发颤。
而这反应在温雯看来,是丧母之后的悲痛未解,“起身吧,到姨母面前来。”
到了面前,温雯十分怜爱地抓着她的手,“世事无常,你以后就在这儿安心呆着,干些修剪的小活儿,等过几年本宫向皇后娘娘讨个恩典,早些送你出宫,为你谋一个好亲事。”
眼前的人说话的语调竟然都和妈妈分毫未差。
说完,她招呼着旁边的人,“萋萋,这是你岁微妹妹,与你同一日出生,以后照拂一二。”
旁边的就是她的女儿,当今最受宠的七公主,拓跋萋。
拓跋萋年纪和她一般大,肤如凝脂出落的十分明艳美丽,在她面前,岑岁微都不禁有些自卑。
她是一朝公主,头上小冠上镶嵌的是一颗就价值百金的珠宝,身上是宫内最好的绣娘制作的由金线装点的衣衫,连脚上的靴子都是最好材质做成。
从小被娇养长大又十分受宠的拓跋萋性子和其他公主一样,免不了有些跋扈,“母妃,她算我哪门子妹妹,不过是个远亲罢了,还是崔葶这种人的女儿,要我说,管她做什么。”拓跋萋说着,十分嫌弃地剜了她一眼,崔葶的为人她十分清楚,整一个大祸害,现在人没了,母妃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把小祸害给整身边了。
“萋萋。”温雯打断了她的话。她十分不服气地撇了撇嘴,随后站起来走向岑岁微,上下打量着她,“和我一般大,怎么这么瘦小,崔葶是不给你饭吃吗?”
说着,拓跋萋伸手戳戳她的脸蛋,“脸上一点肉都没有,身材也干干瘪瘪的。”说着,她的手往下移到了她腰间,“腰倒是细。”
她自己平日里最爱各种美食,撒欢的后果就是每天都看着自己腰间的小肉肉唉声叹气,见到她盈盈一握的小腰竟然还有些羡慕。
只是,她的手刚碰到对方的腰,只听见对方“嘶”地一声到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下手黑掐了她一把。
拓跋萋触电一般收回手,满脸的不敢置信,“不是,本公主可没怎么你,你在这演什么。”
深知女儿为人的温雯见此蹙起了眉头,心下不禁有些后悔,难不成这岁微当真遗传了堂姐的性子?
谁知下一秒,岑岁微普通一声跪下,“七公主恕罪,温妃娘娘恕罪。奴婢只是身上有伤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嘴才惊扰了公主与娘娘,奴婢自请领罚。”
见她这态度,拓跋萋有些迷惑了,她有些狐疑道,“有伤?”
见她不信,岑岁微只得撩起衣服,下一秒,青青紫紫的肌肤就展露在两人面前。
温雯一愣,拓跋萋更是惊呼出了声,“你,你。”
确认两人看清,岑岁微这才放下衣服,温雯一个眼神,老太监立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崔葶恶名在外,却不想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这么恶毒?”拓跋萋坐下来,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也是,崔葶对她的毒打责罚一向都是在屋内,鲜少有人知道她的遭遇,她就像是夜深人静里用来给崔葶泄愤的工具,穿着里衣跪在地上任她打骂。
“她竟这么对你?”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的温雯也料想不到竟然有母亲会这么对自己的孩子。
看岁微身上新伤叠旧伤,显然不是一日两日造成的。
“母亲也是心情不好才……”作为孩子,在这个不孝会被戳脊梁骨甚至被告上官府的时代,哪怕被虐待,岑岁微在嘴上也不能说半句不好。
毕竟在外人看来,她是崔葶的孩子,哪有孩子控诉母亲的不是。
“这简直就是虐待啊,难怪你看着瘦瘦小小的。”拓跋萋咂舌,被保护得很好的她显然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