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妮娅小姐。”看清来人后,房间跪倒一片人。
长时间在古堡侍奉的仆人头颅死死低垂,额上的汗瞬间浸湿地毯,大气都不敢出。
阴凉的房间中,充满令人作呕的药物味道,入眼是一条白蜡烛铺设的通往盥洗室的道路,从中传出的怯弱哭声尤为扎耳。
半人高的长剑随着她的步伐向前拖行,她所经之处,蜡烛俱灭,地毯全数开裂。
厚重地毯的割裂音像是一道催命符,击打在每名仆人的心上。
直到安妮娅在盥洗室外站定,她伸手去拧把手,发现门锁从里面被反锁,哭声也停了下来。
安妮娅微微歪头,侧耳听了一阵,确定里面有动静后,退后两步,举起利剑,直直朝门刺去。
古朴木门被闪着银光的利剑穿透,在里间人惊愕的目光中四分五裂,沉重的落在地上。
盥洗室里的正在进行的事情暴露在安妮娅眼前。
跟她同胞的傻子被人绑了手脚,塞住嘴巴,嘤嘤的挣扎着,旁边有个穿着男人,抓着他想把他强行浸在散发恶臭的黑色滚烫药浴里。
另外还有一个穿着教会服饰的男人,双手高举着一瓶圣水,口中祷词因为安妮娅的突然闯入梗在喉间。
几人惊恐的望着安妮娅。
伊莱文看见她的一瞬间,眼泪瞬间决堤,透亮绿眸里满是无措和害怕。
“你们在做什么?”安妮娅表情恬静,声音温软,像是标准的淑女范本,看不出任何情绪。
为首的男人定了定心,答:“妮可女士邀请我们来给这位先生做祈福仪式。”
安妮娅漫不经心的点头,发现对方长相十分眼熟,“祈福?你们是教会的人。”
“是。”男人心里一跳,从怀中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明水晶球交给她查看。
安妮娅垂头轻笑,“那就好办了。”
男人感觉有些不对劲,正欲说话,却毫无防备的被对方手里的长剑捅穿了心脏。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胸前的银剑,身体慢慢向后倒去。
安妮娅抽出利剑,血珠顺着剑身滑落在地,又顺着水流进入下水道,她径直逼近另外一人。
剩下的人被她吓傻,颤颤巍巍的将伊莱文抓至身前,以此威胁她不要靠近。
“你敢杀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哦,杀吧。”
安妮娅毫不在意他的威胁话语,提着剑朝他走去,她眼眸猩红,脚下踩着血水,恐怖至极,活生生将对方吓破了胆,腿一软跌进恶臭的滚烫浴池中,他的皮肤瞬间被烧红,在药液中挣扎扑腾。
惨叫声在盥洗室里回荡,外面跪着的仆人瑟瑟发抖。
伊莱文从安妮娅进来就开始狂掉眼泪,尤其听到她说“杀吧”之后哭的更凶,晶莹的泪珠顺着下巴往下掉,将胸前的睡衣打湿大片。
安妮娅不耐烦的睨了他一眼,他才强忍住泪意,委屈巴巴的望着她。
看着那张与自己的相似的脸颊,安妮娅心中满是嫌恶,用剑隔开他手脚上的束缚,转身离开盥洗室。
得到消息的妮可管家匆匆赶到此处,看到凌乱狼藉的室内毫无意外之色,她抚了抚衣裙,对正拿着剑肆意破坏室内摆设的金发少女说:“安妮娅小姐,晚上好。”
“你刚才在做什么?”安妮娅随手劈开一个玛瑙盒子,宝石四散在地上,其中一颗跳到妮可的脚背上。
她俯身拿起黄色宝石,将宝石递给来捡东西的伊莱文,顺道给他整理杂乱的头发,见他躲开也不生气,好脾气的说:“在楼下值班,发生什么了吗?”
“听说你叫来教会的人给他祈福。”
“是的,这是公爵的意思,他们完成仪式了吗,人在哪里?”
“没有,我杀了。”安妮娅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妮可有些没想到。
她照顾了这两兄妹十几年,地位早就有别于一般的仆人,板起脸教训道:“他们是教会登记在册的人,您这样会给自己和公爵惹大麻烦的。”
安妮娅似笑非笑的看向她,“这麻烦不是你给我找的吗?”
妮可管家皱起眉头,“安妮娅小姐,我不明白的您的意思,祈福仪式是公爵的意思。”
“你一口一个公爵,我都快分不清谁是你的主人了,这么想着他,我送你去他那好不好?不过塞维戈叔叔不收女仆,该怎么办呢?”
说着,安妮娅苦恼的提着剑朝她走去。
妮可本能觉得不对劲。
虽说安妮娅性格嚣张跋扈,脾气阴晴不定,但从前好歹对她有些许尊重,也绝不会像现在一样无所畏惧的惹是生非。
妮可发呆时,安妮娅贴近她的耳边轻声询问:“听说大魔导师会有一名亡灵信使,可我没见塞维戈叔叔有,你这么忠诚,回去给他当信使正合适。”
说着,安妮娅手上的利刃贴近妮可的颈动脉